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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妞

第十壹章    朱雀結界

進入王宮後，楚成王聽了桓遠之自報家門後，感到萬分意外：“什麽……？妳們是東皇天帝所差遣來的？”
桓遠之拜伏在地道：“是的，不敢欺瞞大王。”
楚成王道：“但寡人看妳們幾個不過壹群黃毛小雛，怎可能是天帝之使？可否有什麽信物？”
桓遠之便從地上緩緩站起來道：“好的，請容在下證明。”隨即桓遠之施展法術，竟然搖身壹變，變成了晉文公重耳。
楚成王大驚道：“妳……妳不是重……重耳嗎？難不成……是妳鬼魂來找寡人不成？”
桓遠之又連忙變回原貌，契首道：“自然不是了，大王……天帝之使可是仙人，仙人自可任意幻化各種模樣。既能如此，又何以不能以青年或稚子之貌而現身？”
楚成王聽罷，才恍然道：“原來妳們真的是天帝的使者……是寡人錯了，還望您寬恕！”
桓遠之拱手道：“不敢不敢，大王您太謙虛了。”隨即又道：“大王，那麽不死仙藥便交給您了。”桓遠之便取出壹株草藥，呈給楚成王。
楚成王接過草藥，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壹切，他問道：“給寡人這仙藥，真的是東皇天帝的意思？”
“正是如此。”
“可……可否請教您壹個問題？寡人自年輕起，便經年苦求不死藥，但卻都毫無所得……何以天帝會突然決定將此珍貴之藥主動賜予寡人？”
桓遠之便道：“因爲大王曾濟助落魄之日的晉侯重耳，天下人無不感佩，但晉侯卻辜負大王，恩將仇報，奪取您將到手的霸業。東皇太壹大人，俯瞰塵世，爲您深感不平，因此才決定讓您延歲，以便未來仍有壹雪前恥的機會，繼之稱霸天下！”
“東皇天帝……祂當真如此意思？”
“是的！”
“唉……原來當真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想當初晉人公然忘恩負義，大敗我楚師，寡人至爲心痛。不料天帝竟如此明察秋毫，令寡人感慨！”
“是的，上蒼永遠都是最公正無私的。”
“太感激了，寡人實不知何以爲報！”
桓遠之便乘機說道：“東皇太壹大人其實有壹小事，望大王能應允助之。”
楚成王便道：“請您盡管說！只要寡人能力所及之內，自當戮力而爲。”
桓遠之道：“說起來，也並非什麽難事……其實祂在三日前，見到有個禁閉之地逃出之惡神，竟來到了郢都。祂想知道大王與他說了什麽，或是曾答允過他什麽事呢？”
楚成王壹聽，便道：“哼，原來那厮是惡神呀？難怪敢對寡人如此無禮！”
桓遠之問：“敢問他究竟對大王說了什麽？”
楚成王道：“他竟敢胡說什麽他自己也是楚人，想攀親拉故，叫寡人爲他去查壹個叫朱雀之璋的上古祭器所在地！”
“果真如此……那您是否告訴他了？”
“唉……那厮可厲害得緊，寡人最後也無可奈何地屈服了！于是便叫史官，去替他查考有無文獻記載那個連寡人都不知道的什麽朱雀之璋……查了之後，才知那東西乃是昔日被齊太公封于雲夢澤下！他知道了之後，向寡人要了那份文獻之後便走了。”
“唉，果真如東皇太壹大人所擔憂的壹樣……此外他還說了什麽？”
楚成王驚訝道：“沒有，就如此而已。莫非寡人此舉已得罪于天帝了？”
“不，祂能體諒您的難處，請大王萬勿擔心。”
“那寡人就寬心了……”
“由于此事攸關天地間諸神之命運，所以祂才如此關切！”
“原來如此……”
“那麽我們也該告辭，盡快回去向祂禀告此事！非常感謝大王協助。”
“不，應該的，應該的！”
于是，楚成王派人送了三人出城。三人回到城外，便再作商議，桓遠之道：“如何，知道該知道的壹切，然後又平安出來了吧？”
車芸卻生氣道：“桓哥哥，剛才妳怎麽這樣亂說晉侯爺爺壞話？”
桓遠之道：“小傻瓜，若不這樣罵壹罵那晉侯，就無法爭取楚王他的信任啊！”
嬴詩道：“哦，這麽說來，妳交給楚王的東西，也根本就並非什麽不死藥？”
桓遠之道：“怎可能是真的？不過是普通的草藥罷了。若真有那樣的東西，在下早就自己享用了！”
嬴詩道：“哼，妳裝神弄鬼的功夫還真壹流！”
桓遠之道：“嬴姑娘過譽了。”
嬴詩接道：“不過倒是真沒料到，那位七曜使者當真是沖著朱雀之璋而來。對方三日前便來郢都了，看來東西早已落入他的手中……”
桓遠之道：“但既知對方是前往雲夢澤，我們又何妨也過去看壹看呢？或許仍有什麽機會也說不定啊！”
嬴詩道：“過去了，我們又打得過他？”
桓遠之道：“如果對方只不過壹人，我們多少可以壹試。”
嬴詩仍然有些猶豫，車芸卻道：“詩姊姊，我們就去那個什麽雲夢澤看壹看嘛！現在我們有了桓哥哥的幫助，也許真的有機會呢！”
嬴詩便道：“好吧，也沒別的法子，那就去雲夢澤看看！我也不想因爲對手是七曜使者，就輕言放棄……”三人便立刻動身，趕往雲夢澤。
同壹時間，楚國雲夢澤畔，七曜使者之壹的“日曜使者”已然在此出現，他念念有詞道：“‘帝子降兮北諸，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日夜下。’故鄉啊，此刻請讓我多看妳壹眼吧！我美麗的祖先之土……”
不久，桓遠之、車芸、嬴詩三人便抵達雲夢澤中，車芸道：“這個雲夢澤看起來好荒涼啊……”
桓遠之道：“是啊，這裏對楚國而言也是壹處荒涼的地方。”
車芸道：“詩姊姊要找的朱雀之璋真的藏在這裏嗎？接下來要怎麽樣開始找起？”
嬴詩問：“妳說呢，四龍子？”
桓遠之便道：“若根據之前齊國的文獻記載，雲夢澤的湖底有壹處叫‘湘君界’的天地，朱雀之璋即被姜太公封藏于該地。”
嬴詩道：“這我當然明白，問題是那個‘湘君界’入口在哪？看來勢必又是與之前青龍之圭藏放的地點壹樣，是個棘手難找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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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遠之道：“不過嬴姑娘……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了！我們唯有先由這雲夢澤來下手了。”于是，四人便在這雲夢澤中尋找起來。這雲夢澤中也有不少妖魔出沒，但是並不影響三人尋找入口。穿過四通八達的路徑，他們深入到了湘君界附近。
車芸道：“走了這麽久，都沒遇到半個七曜使者啊？會不會人家真的早就帶著朱雀之璋溜掉了呀？”
嬴詩臉上現出擔憂之色，車芸問：“詩姊姊，我們還要繼續在這裏找下去嗎？”
嬴詩便道：“妳們累了就休息壹下吧，我自己再到附近去找找看！畢竟夏後祭器只是我自己壹個人在找尋的東西……”
桓遠之道：“嬴姑娘，七曜使者絕非尋常之人物，我們身處于陌生之地，最好還是莫要壹人隨意行動的好。在下倒是有壹個想法，不知二位是否願意聽聽？”
嬴詩道：“說來聽聽吧！”
桓遠之道：“在下以爲，那個七曜使者應是已去霍山。我們不如前去霍山找他！”
“霍山？理由何在？”
“嬴姑娘忘了嗎？七曜使者的目標，除了奪取嬴姑娘最在意的六樣夏後祭器之外，另壹個明顯的目標，就是陸續摧毀太辰宮設于五嶽上的五嶽陣結界啊！如今五個結界中只剩兩個還未被破壞……亦即中嶽及南嶽的結界！南嶽霍山即在這附近不遠處，七曜使者前去那裏是十分有可能的事。”
嬴詩道：“慢著！太辰宮的五嶽陣結界到底有什麽秘密，讓七曜使者非要去破壞不可？”
桓遠之道：“關于此事，在下也不甚清楚……”
“那至少妳好歹該告訴我們壹下，那個五嶽陣結界到底是什麽？我看在車芸的面上，讓妳知道了關于我們夏後祭器的許許多多事情了。但每次問到妳關于泰山上那個什麽青龍結界的事，妳就推說不願意出賣師門！妳自己認爲這樣子，說得過去嗎？”
“這……”
車芸道：“對啊，桓哥哥！人家詩姊姊是真的把她不肯隨便告訴人家的秘密，都告訴我們了！所以桓哥哥至少也該告訴我們這些事，這樣才公平呀！”
桓遠之沈思片刻才道：“好吧，既然連妳都這麽說了，桓哥哥便告訴妳們，我所知道的五嶽陣結界的秘密吧！但妳們得應允，不得告訴他人，這壹點可否做到？”
嬴詩道：“好，這有什麽問題？但同樣的，妳也必須應承絕不可泄漏夏後祭器的秘密給任何人！”
桓遠之道：“好，那就壹言爲定。”接著，桓遠之便開始講起來：“坦白說，五嶽陣結界並沒有什麽天大秘密，它不過是晉國自古傳下來的壹種祭祀天地的儀式，據說能守護國運昌隆……”
嬴詩怔道：“祭祀天地的儀式，又怎會搞出封神台上那樣巨大的光輪？甚至竟然光輪之內，還別有天地……”
桓遠之道：“是的，那正是五嶽陣結界最不可思議，也最驚心動魄之處！所以它的列陣之法，自古便是太辰宮世代典守之最高秘密。”
車芸問道：“桓哥哥，除了泰山之外，它們壹共有哪幾個啊？”
桓遠之道：“共有五個，分別位于天下的五嶽之上。它們分別是：位于齊國泰山上的東嶽青龍結界、位于楚國霍山上的南嶽朱雀結界，我想這兩個結界，妳們都已曉得了……此外還有位于秦國的西嶽白虎結界，位于王畿周都附近的中嶽黃麟結界，最後就是位于晉國的北嶽玄武結界。目前東嶽、北嶽、西嶽，都陸續已遭到七曜使者的摧毀，如今幸存的，只剩中嶽太室山的黃麟結界，以及南嶽霍山的朱雀結界了。”
車芸奇道：“怎麽詩姊姊她在找的夏後祭器名字都那麽像啊？”
桓遠之道：“因爲它們都是根據天地四方守護聖獸而命名的呀！”
嬴詩道：“果真是祭司們會相信的鬼東西！”
桓遠之道：“沒錯，我們可真是相信得緊！”
嬴詩道：“既然真相如此單純，那七曜使者去摧毀妳說的這個五嶽陣結界，有什麽好處？”
“嬴姑娘，這可真是好問題。其實太辰宮上下也沒人知道答案。”
“哦？”
“正如嬴姑娘不也不明白他們爲何要奪取夏後祭器，不是嗎？我們大家面臨的情況是完全壹樣的。”
嬴詩又是壹陣疑惑，桓遠之問：“怎麽了，嬴姑娘？還是不相信在下的推論，認爲那七曜使者會前去南嶽霍山？”嬴詩沒有回答，桓遠之道：“嬴姑娘，是否該去霍山，在下完全尊重妳決定。在下不過把所知之事說出來，提供妳自行判斷。至于妳決定如何，在下是絕不幹涉的。”
嬴詩終于開腔道：“好吧，那我們先去霍山看看……但那邊該不會有太辰宮的埋伏吧？”
桓遠之道：“埋伏？如果嬴姑娘在意會有陷阱，那還是別去吧。在下可不願意做出任何背叛救命恩人小車子安危的事。”
車芸便道：“詩姊姊，桓哥哥如果要害我們，真的早就可以動手了啊！我相信桓哥哥絕不是那樣的人！”
嬴詩猶豫了壹陣，終于說道：“好吧，我信任妳。那我們出發，前往霍山去吧！”
于是，三人穿過湘君界，來到了楚國的另壹處地帶，不遠的前方便是霍山所在。
二人踏上霍山的山道，登至壹處高丘，桓遠之便遙指前方壹個發光的山峰道：“前方那裏，便是南嶽霍山的朱雀結界了。若在下沒記錯，會有三位九龍子鎮守于該處。”
嬴詩壹怔，忙道：“慢著，既然妳明知太辰宮在這裏駐守這麽多九龍子，何以帶著我們前來？”
桓遠之道：“負責鎮守霍山的五龍子蒲牢，算是太辰宮數壹數二的高手！在下打算讓他先去消耗七曜使者的力量，而嬴姑娘此時不需出面，等雙方都衰竭之後，小車子與嬴姑娘妳們二人，此時才伺機而動。如此才有可能，自實力強大的七曜使者手中奪取朱雀之璋！”
嬴詩道：“妳的意思是，妳並不打算出面參戰？”
桓遠之道：“不，嬴姑娘誤會了。只是若可以的話，希望嬴姑娘允許在下能回避與自己同門的正面沖突。”
嬴詩愣住，桓遠之接道：“畢竟與太辰宮過往師徒情份壹場，不願恩將仇報，還望嬴姑娘諒解。”
嬴詩還是有些猶豫，車芸道：“詩姊姊，我想桓哥哥他只是不希望去攻擊自己過去的同伴啊！我覺得桓哥哥這樣做，是應該的啊！晉侯爺爺告訴我，我們要懂得報答人家的恩情！所以他才退了三舍的路，不想跟楚王打仗的啊！”
嬴詩聽了車芸之言，便道：“好吧，妳說得對！這確實是做人的基本道義！若妳這太辰宮四龍子真對自己昔日同門毫不容情，那才真正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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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遠之道：“感謝嬴姑娘的深明大義！若對手是七曜使者，那麽在下必會赴湯蹈火，全力協助嬴姑娘去找回朱雀之璋的！請嬴姑娘放心！”嬴詩點頭稱好。
接著，三人繼續前進，當他們來到壹座連接山峰的木吊橋前的時候，車芸便指著前面道：“啊，那邊的橋，有好幾個人倒在地上！看起來好像是太辰宮的人。”
桓遠之壹聽，大爲吃驚，急忙向前張望，嬴詩這時也道：“好像是真的呢。四龍子，妳剛才不是說妳的同門，是在更前方防守朱雀結界的嗎？”
“是啊……”
“那他們人怎會倒在這裏？”
“恐怕是七曜使者已經來到霍山了！”
嬴詩也頓時怔住，桓遠之道：“如果當真如此，看來朱雀之璋恐怕真的已經在他手中了。”嬴詩更感擔憂，車芸道：“接下來我們還是繼續向前走嗎？”
桓遠之道：“是的，我們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嬴詩卻道：“等等，先別過去。這可能是要誘捕我們的陷阱。”
桓遠之道：“嬴詩姑娘，妳是心中信不過我嗎？”
嬴詩惱道：“妳胡說什麽？這也有可能是個要誘捕妳的陷阱啊！”
車芸也道：“對呀，桓哥哥！現在他們要捉的人除了我們之外，連桓哥哥也包括在內了！桓哥哥怎麽可以這麽大意呢？”
桓遠之道：“沒錯，可是……但萬壹他們真是被七曜使者擊倒，而我卻留在此置他們于不顧，那豈非變成見死不救之輩了？”
車芸怔道：“這……”
嬴詩道：“四龍子，妳要冒險過去，我自然是隨妳之便。但我與車芸可不能同妳壹起過去，必須留在此處！”
“詩姊姊……”
桓遠之道：“妳說得確實有道理，嬴姑娘！小車子，妳同嬴姑娘壹起留在這裏吧！”
“桓哥哥，妳真的要過去嗎？”
“是的，桓哥哥不願意見死不救。但嬴姑娘說得也對，若我們大家都過去，真有萬壹可就無人能照應了！”
“可是……”
“小車子，聽桓哥哥的話！桓哥哥不會害妳的。”
“桓哥哥，那妳發現情形不對就趕快回來啊！”
“放心，桓哥哥也不是泛泛之輩了。”說完，便向對面的那座橋走了過去。
車芸和嬴詩呆在原地等待，車芸仍然十分擔心：“桓哥哥會不會有事啊……”嬴詩不答理，車芸道：“這真的是陷阱嗎？”嬴詩才道：“不曉得。不過我倒甯可謹慎些！”
這時，桓遠之已到了那座橋上，發現原來受傷倒地的是嘲風，不由驚道：“妳……妳不是嘲風師弟嗎？”
嘲風看見桓遠之，便說：“我們被七曜使者擊敗了……咳咳……”
“可恨，果真是七曜使者……我記得妳不是留在中嶽太室山，負責守禦黃麟結界的嗎？怎會來到南嶽霍山，還被傷成這樣子？”
“師兄……中嶽太室山失守了……”
“慢著，妳說什麽？”
“如今……五嶽陣就只剩霍山這裏了……我們……對不起妳……”
“等壹下，太室山的黃麟結界怎可能失守？師尊親口說離開齊國之後，就要返回太室山去繼續替我守著的啊！”
“不……師尊沒有回去……所以我只好來這裏……想替您守住最後的霍山……沒想到路上……又遇到另壹個七曜使者……”
車芸和嬴詩在對面等待，看著前方的情況變化，車芸看著，覺得並不像是有異，便說：“詩姊姊，他們太辰宮的人好像是真的被七曜使者襲擊了！我覺得不太像是陷阱啊。”
嬴詩心中也在尋思：“這情形看來不太像是爲了埋伏誘捕我們而在演的戲！真的是我多心了嗎？”
車芸這時道：“詩姊姊，我們也過去看看好嗎？”
嬴詩便道：“嗯，看來剛才我似乎有點過分了些！我們也過去看看吧，不過務必提高警覺！不知爲什麽，我隱約感覺有人正在窺伺我們……”說完，二人便邁步向前走去。
桓遠之這時道：“好，我知道……妳就先留在這裏好好休息！我會上山協助蒲牢他們，守住這最後壹道五嶽陣的防線！”
嘲風道：“可是……妳不是奉師父之命……要將秦奴……”
“別說了，小聲點……那事還在其次，目前最重要的是守住五嶽陣！如果連霍山也失守，那五嶽陣好不容易才聚集的力量就真要整個潰散了！我絕不能坐視這樣的事發生。妳好好留在這裏休息吧！”
剛說完，嬴詩和車芸便走了過來，車芸道：“桓哥哥，我和詩姊姊也來了。真的是七曜使者他們來了嗎？”
桓遠之道：“七曜使者真的來了，他已往山上的朱雀結界去了！”
嬴詩道：“所以妳意思是，我們也要上山不成？”
桓遠之道：“不，嬴姑娘妳們留在此便可……至少在下有責任上山協助保護朱雀結界。由于山頂還有其他九龍子在，所以在下壹個人去幫忙就行了。”
嬴詩道：“等等……妳不是已被逐出太辰宮了？上去幫忙，我看人家還不見得領妳的情呢。”
桓遠之道：“七曜使者實力比我們九龍子強得多，在下如去增援，相信對他們而言等于是及時之雨！大敵當前，相信他們也不會計較太多。”
嬴詩想了想，便道：“不，我也壹起上去看看吧。畢竟，我的目標是朱雀之璋。爲了找回它們，我不願放棄任何的機會。”
于是，大家都決定上山，三人便開步繼續向山上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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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舍命護衛

三人來到了結界陣前，車芸道：“這就是朱雀結界啊？怎麽看起來比泰山青龍結界小了那麽多？”
桓遠之道：“那是因爲泰山那裏原本就有周王爲了封禅目的而興建的封神台，所以它的規模才格外巨大……至于其余四個結界，大致上都只有如此規模而已。”
“是喔。”
“不過怪了，我原本以爲這裏會是壹片混戰場面的，怎會什麽也沒有？難道他與七曜使者，都進入了結界內的世界不成？”
嬴詩道：“所以我們這壹次，也要進入這個結界之內？”
桓遠之道：“是的，在下知道如何進入此結界內的咒文！相信現在五龍子蒲牢他們，壹定在努力和七曜使者苦戰之中。”
話音甫落，就聽見身後傳來壹陣雄壯笑聲道：“哈哈哈，那妳猜錯了，負屃。”
三人猛然回頭壹看，只見壹名身形肥胖的太辰宮祭司手提壹座大鍾，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桓遠之驚訝道：“是妳，蒲牢？”
“是啊……很意外嗎？”
“蒲牢，不是有個七曜使者前來想摧毀朱雀結界？”
“是啊，早看到了！而且那家夥已經進入朱雀結界內去了！”
“既然如此，妳怎沒有阻止他？”
“哈哈哈哈，我爲何要替壹個叛徒那麽辛苦？”
“等等，我是不是叛徒，那倒是其次。問題是‘太辰’大人親自命令妳率狴犴、狻猊二人負責護守這座南嶽朱雀結界的啊！”
“呵呵，似乎是有這麽壹回事。但那五嶽陣結界是妳提議的，我們何苦大夥替妳守得那麽辛苦啊？”
“五嶽陣結界並非爲我而設，而是爲了晉國的霸業！”
“哈哈哈哈，爲了晉國的霸業？這話出自壹個叛徒之口，真是格外刺耳呀！”
“蒲牢，妳到底打算如何？如今中嶽也失守了，現在最後壹道防線，就只剩這壹座朱雀結界而已！妳知道妳的怠忽職守，會毀了晉國的霸業嗎？”
“呵呵，負屃呀，妳神氣什麽？稱霸天下可是靠我們九龍子的實力，可不是靠什麽王霸之氣！五嶽陣要毀，就讓它毀吧，哈哈哈！”
“蒲牢，妳——”
嬴詩這時道：“四龍子，不早跟妳說過，人家根本不會領妳的情！妳還幹嘛繼續和這胖瘋子啰唆這麽多？”
桓遠之咬牙道：“可恨！好，既然妳袖手旁觀，我也認了，那就由我進入結界內，親自保護這座朱雀結界！”
蒲牢卻道：“呵呵……妳以爲還來得及？那個七曜使者進去可有壹段時間了呢！”
桓遠之道：“只要在核心朱雀柱毀壞之前阻止他，都還來得及！不管怎樣，至少我要試試看。”
“是嗎？好個忠心耿耿的負屃呀！但我蒲牢可並未答應妳們進去！”
“妳說什麽？”
“妳聽好，五嶽陣結界與我們完全無關，只要打倒妳，我們山戎四巫神便能重新取回在妳來之前，我們在太辰宮中的地位！所以我要在此將妳三人打倒，直接帶著屍體回太辰宮去！”說完，蒲牢已然出手。他舞動那壹座大鍾，雙手不斷在鍾上拍擊，以內力發出強大的音律，襲向三人。鍾聲震人心魄，車芸功力最淺，自然承受不住。嬴詩急忙與車芸盤坐下來，以真氣護其心脈，而桓遠之則吹起箫子，以箫音與鍾聲抗衡。
桓遠之的功力果然超乎衆人的想像，他壹路箫音竟然漸漸達到高潮，把鍾聲掩蓋，蒲牢急忙催動全身真氣，果然大有反擊之勢。就在這時，嬴詩趕來，把真氣注入桓遠之體內，桓遠之得到強大的助力，當即把箫音吹奏得有如波濤洶湧，蒲牢的鍾聲始終無法抵擋，最終桓遠之和嬴詩二人合力壹舉把他轟飛，連他的那座大鍾也給震碎。
桓遠之激指蒲牢道：“我不殺妳，但妳立刻給我滾！但若五嶽陣結界因妳的耽擱而毀，我是絕不會寬諒妳的！”
“呵呵……負屃啊，妳神氣什麽啊？妳不過仗著秦奴二人的力量來打倒我罷了，否則妳實力哪及得過我？”
“我從未想要跟妳分什麽實力高下！時間緊迫，我不得已才與嬴姑娘她們聯手！”
“呵呵……說得好聽！妳以爲我什麽都不曉得嗎，負屃！妳師尊睚眥不過叫妳設法接近秦奴，好套出壹些秘密來，還叫妳在路上找到機會就把她們給做了。”
此語壹出，嬴詩和車芸皆大吃壹驚，蒲牢接道：“沒想到妳卻跟她們聯手，公然把我給擊敗。妳有什麽好神氣的？”
桓遠之怒道：“蒲牢，妳在胡說什麽？妳是故意……”
“呵呵……問問妳自己吧！”說罷，蒲牢躍起身來，轉身便去。
等蒲牢壹走，嬴詩突然提劍，指向桓遠之道：“四龍子，這件事妳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明白！”
車芸也道：“桓哥哥，他亂說的，對不對？我知道桓哥哥絕不是這樣的人。”
桓遠之道：“謝謝妳，車芸！嬴姑娘，妳也聽到那家夥的話了，不是嗎？五龍子蒲牢向來對我有仇恨，所以他故意讓我們互起疑心。難道嬴姑娘真的如此輕易便相信了不成？”
嬴詩怔住，桓遠之接道：“再說，如今嬴姑娘需要去設法奪回夏後祭器，在下也急著去阻止五嶽陣的全滅，我們三人合力，都還不見得應付得來眼下的七曜使者……莫非嬴姑娘堅持自毀良機，甯可去送死不成？”
嬴詩想了想，便放下劍來道：“好吧，此事就姑且暫時壓著，我們先壹起對付眼下的強敵！”
“很好！耽擱不少時間了，我們得快進入結界內，去阻止那個七曜使者才成！”
嬴詩點頭同意，三人便壹同走近結界前，桓遠之心想：“五嶽陣結界……諸天啊，請保佑我……至少這最後壹道結界，壹定要保住啊……”桓遠之便念動咒文，三人遂壹同被吸進了結界陣中，傳送到結界之內。
進入結界之後，又是另壹片天地，車芸慨歎道：“這裏就是朱雀結界啊……”
桓遠之道：“我們趕緊去找到七曜使者吧！我擔心距離五嶽陣全毀的時間所剩不多了。”便由桓遠之帶路，三人加快腳步，趕往朱雀結界的核心。
同壹時間，朱雀結界核心前，七曜使者之壹的“日曜使者”已經在進行破壞工作，但同時他也感覺到有人進入結界內：“似乎有人進來朱雀結界之內了……又是太辰宮的人吧……也罷，壹路上的障礙重重，尤其加上最後還有向墨兄借來的機關龍！看來絕對有足夠時間，能在他們抵達之前，便順利摧毀這根朱雀柱！如此壹來，便能回避與他們有任何接觸。可以不必再傷及這時代任何人，即順利離開這座霍山。”
果然，三人壹路上打倒不少機關怪獸及妖魔，眼看就要到達朱雀結界核心所在了。忽然壹條巨大的木甲龍從天而降，擋住了三人去路，車芸看見，也是嘩然。但是現在他們的實力已經大大提升，這機關神龍雖然龐大，但是也抵擋不住他們三人的合擊，交手十多回合，就被桓遠之以法力把機關龍封住，嬴詩使出勁招，便把機關龍打得散了架。
消滅機關龍之後，三人來到了朱雀柱前，可惜已經來遲壹步，朱雀柱已然被破壞，桓遠之驚道：“怎……怎麽會這樣……朱雀結界……也被毀了……爲什麽……還是來不及……”
車芸也感受到桓遠之的難過之情，低聲喚了句：“桓哥哥……”
………………
“之後，我們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發現那位七曜使者的蹤影……五嶽陣結界全毀了……我奪回朱雀之璋的願望，也爲之破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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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朱雀陣外，桓遠之歎道：“爲什麽呢……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爲什麽……爲什麽連阻止的機會也沒有……爲什麽……”
車芸道：“桓哥哥……妳別那麽難過啊……五嶽陣結界還可以重列啊。”
桓遠之道：“不，那也要等六十年之後了。”
“六十年之後？”車芸十分驚訝。
桓遠之接道：“而且還需要五百名的……算了……也許這真的是天意，上天的懲罰。”
嬴詩這時道：“四龍子，我知道妳此刻心裏頭十分難過，但我想還是得告訴妳，請妳今後離開我們吧！”
車芸驚道：“詩姊姊！妳怎麽突然……”
嬴詩道：“雖然我知道之前那個矮祭司所說的，可能確實是離間之計，如果是誤會，那先向妳道歉。但我不能冒著這麽大的危險，讓妳繼續同行。”
“詩姊姊！不，不是這樣的！桓哥哥他才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桓遠之卻道：“小車子啊，謝謝妳替我說話，但桓哥哥真的如那個蒲牢所說壹樣，是奉師尊之命，前來要害妳們的人！”
車芸更感震憾：“桓哥哥！”
桓遠之道：“桓哥哥確實是太辰宮派來的人沒錯，不必僞裝下去了……因爲無法違逆師尊的意思，只好勉強接下了這個任務……真的很謝謝嬴姑娘能對在下包容了這麽久。其實妳早就對我抱持著戒心，對不對？”
嬴詩道：“沒錯，我壹開始就不希望讓妳這個太辰宮的四龍子同行，看在車芸面上，才勉強答應的。所以在臨淄太史大人那裏，妳偷襲妳師父來讓我們得以打贏，想來也是爲了爭取我們信任而套的戲吧？”
“是的，嬴姑娘果然聰明。”
“所以，去幫我取得青龍之圭也是同樣的目的了？”
“不……那是真心希望妳，早點兒帶小車子離開。”
嬴詩怔住，車芸這時激動地道：“桓哥哥，求求妳別說了，求求妳！”
桓遠之道：“不，說出來心裏頭舒服多了。如今五嶽陣結界全毀，活下去也沒意思了。”說著，他突然盤坐下來，接道：“我的生死，就交由妳來決定吧！”
嬴詩緩緩提起劍來，車芸急道：“詩姊姊，求求妳放過桓哥哥！求求妳！”
嬴詩看著車芸懇求的神情，終于軟下心腸道：“好吧，看在妳並未傷害到我們什麽的份上，放妳生路！但同樣的，他也必須離開！”
車芸道：“求求妳別趕走桓哥哥，詩姊姊……”
桓遠之道：“小車子啊，嬴姑娘願意不殺我，已夠寬大了，妳別再強她所難了。”
“可是……可是……”
“若非嬴姑娘能如此有戒心，否則也不足以保護妳的安全。那桓哥哥壹開始，根本便不可能讓妳跟著她了！”
嬴詩道：“夠了，妳該走了。”
桓遠之便站起身來，抱拳道：“嬴詩姑娘，很遺憾未能幫妳取回朱雀之璋！今後仍麻煩妳，繼續保護小車子她的平安！在下告辭了，再見了，小車子……”說完，便揚長而去。
車芸這時道：“詩姊姊，爲什麽妳壹定非要趕走桓哥哥不可？爲什麽，爲什麽呢？我要去把桓哥哥追回來。”
“妳盡管去追吧，就詩姊姊所知，他是絕不可能再願意回來的！”
“人家才不相信，人家這就去把桓哥哥帶回來。”說罷，轉身便追下山去，嬴詩看著她的背影歎道：“車芸，妳太小了，所以還不懂，人與人之間有很多的高牆在啊。有時立場的不同，便是比什麽都難攀越的高牆。即使再至親的人，至好的朋友……”
車芸壹口氣追趕，終于在壹道橋前追上了桓遠之，她喊道：“總算找到妳了，桓哥哥……”
桓遠之道：“妳怎會追過來？是嬴姑娘要妳過來的嗎？”
“不，是我自己追過來的！我希望桓哥哥不要離開我們。”
“原來如此！不過小車子，就算嬴姑娘因爲妳的關系，勉強同意桓哥哥回去，桓哥哥也是不會再回去的。”
“爲什麽？”
“小傻瓜，道理十分簡單呀！之前桓哥哥是因爲師尊命令，不得不假裝被逐出師門，好接近妳們，然而這樣做，其實桓哥哥自己心中也很不好受。因爲桓哥哥等于利用了妳對桓哥哥的兄妹之情，而做出對不起妳的事啊！”
“可是……桓哥哥……我沒有在意啊。”
“小車子，嬴姑娘當初是爲了不讓妳失望，所以才勉強同意讓我在壹起的。此事桓哥哥自己十分清楚！正因爲如此，壹路上桓哥哥才不忍去做任何會傷害妳們的事。但既然身份都被揭穿，桓哥哥自然再無立場，回去面對嬴姑娘了。”
“爲什麽……爲什麽……大家都要這樣……分壹堆奇奇怪怪的立場，然後……然後……”
“車芸啊，妳別氣呀！人長大了，都會有各自不同的立場的。然後以立場，來決定彼此互相友愛或仇恨。說起來，還是在當壹個稚子時最幸福了。”
“可是，我和桓哥哥本來也沒有什麽立場啊！”
“當然有啊，妳救過桓哥哥的性命啊！因爲如此，桓哥哥絲毫未曾有過要傷害妳的意思，即使是師尊親自下的命令！這壹點請妳務必相信我，小車子。”
“桓哥哥，妳真的不願意跟我們在壹起？”
“不，桓哥哥得回太辰宮去。嬴姑娘雖然與我立場不同，但她確實是可靠之人，妳可以跟著她。桓哥哥把妳交托給她，其實是十分放心的！”
“我……”
“桓哥哥必須走了，今後妳自己多保重了，小車子。”說著，桓遠之回身便走，邊走邊說：“千萬自己多保重，小車子……”車芸只能眼白白地看著桓遠之就這樣離開。
……………………
“我越來越覺得，好多事都不是我想得那麽簡單……可是，我真的不喜歡這個樣子啊……之後，詩姊姊帶我由霍山返回郢都去……但壹路上，我心裏頭都好難過，好難過！所以還沒回到郢都，我就病倒了。詩姊姊很擔憂，便讓我先下榻在郢都的客店內，找來醫者替我診脈開方……他要詩姊姊去附近深山，找幾種特殊藥草給我服用，于是壹早詩姊姊便出門了，如今只留我壹人，在客店裏休息。”
……………………
車芸壹覺睡醒，喃喃道：“今天身子好像比較舒服了。讓詩姊姊爲了我這麽辛苦，真是不好意思。”忽然，聽見外頭傳來壹陣動聽的箫聲，車芸不由怔住：“咦？這聲音……是桓哥哥他的箫聲，原來桓哥哥也在郢都，我這就去找他看看！”于是便走下床來，快步出了客店，循箫聲尋去，終于在壹條橋的前面看見了桓遠之的身影。
車芸當即飛奔上前道：“桓哥哥，真的是妳！妳是知道我生了病，所以才偷偷跑來看我的嗎？”但桓遠之沒有答她，車芸怔道：“奇怪，怎麽都不理人？”
誰知道當桓遠之回身之際，突然變成了另壹個人，竟然是太辰宮的祭司，車芸失驚地叫了起來，對方業已出手，頓時把車芸打昏在地。接著，又有三名九龍子現身出來，六龍子“霸下”道：“到手了，沒想到這丫頭這麽蠢，輕易便上鈎了！”
七龍子“狻猊”道：“蒲牢大人，接下來該怎麽做呢？是否直接先殺了這娃兒？”
五龍子“蒲牢”道：“不，要殺也要在負屃那家夥面前殺，那才痛快！”
狻猊道：“那我們是否要把秦奴也壹起在郢都拿下？”
蒲牢道：“暫時且不要，我們的目標只在除去負屃而已！惹上秦奴，只是徒增自己麻煩！”
狻猊道：“但秦奴不也是我們太辰宮的敵人？”
霸下道：“秦奴之事，與我們山戎四巫神利益無關，我們的目的，只是在于奪回失去的昔日地位罷了！”
蒲牢道：“沒錯，霸下說得對。秦奴之事，讓太辰他們去煩惱就行了。我們要奪取的是更大的獵物！”
狻猊不解道：“更大的獵物？”
蒲牢道：“當今天下，全都掌握在晉國手中，而晉國又掌握在太辰宮手中！我們只要壹旦掌握了太辰宮，就等于掌握了天下！所以先除去那個負屃，接下來再把睚眥壹黨鏟除，那我們山戎四巫神便是當今天下的真正主人！”
狻猊恍然道：“原來如此啊。”
霸下道：“對了，離開霍山之後，負屃那家夥去哪了？”
八龍子“狴犴”道：“負屃那家夥似乎往中嶽太室山去了。”
霸下怔道：“太室山？”
狴犴道：“聽說是要去看看那個之前被毀的中嶽黃麟結界。”
蒲牢道：“好，我們所有人立刻帶這娃兒前去太室山！然後以這娃兒作爲誘餌，誘殺負屃，奪取天下。”四人便帶著車芸，立即出發。
同壹時間，郢都南方深山之內，嬴詩正在采藥：“荊芎、薏苡、藿香草……在這麽大的山裏頭找個幾株藥草，可真難倒我了。”忽然，她腦裏閃過壹抹感覺，立即直起身來：“剛才那個感覺是……不對勁，車芸出事了……爲什麽我突然有這種異樣的強烈感覺……”
數日之後，中嶽太室山上，桓遠之呆呆地站在黃麟陣前，說道：“果真連黃麟結界也毀了，本來還抱著最後壹絲希望而來！上天啊，爲什麽妳竟坐視我們華夏的淪亡……難道您真忍心千年的優美華夏文化，斷送于胡虜手中嗎？爲什麽……爲什麽……”

鼻涕妞

三人回到朱雀陣外，桓遠之歎道：“爲什麽呢……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爲什麽……爲什麽連阻止的機會也沒有……爲什麽……”
車芸道：“桓哥哥……妳別那麽難過啊……五嶽陣結界還可以重列啊。”
桓遠之道：“不，那也要等六十年之後了。”
“六十年之後？”車芸十分驚訝。
桓遠之接道：“而且還需要五百名的……算了……也許這真的是天意，上天的懲罰。”
嬴詩這時道：“四龍子，我知道妳此刻心裏頭十分難過，但我想還是得告訴妳，請妳今後離開我們吧！”
車芸驚道：“詩姊姊！妳怎麽突然……”
嬴詩道：“雖然我知道之前那個矮祭司所說的，可能確實是離間之計，如果是誤會，那先向妳道歉。但我不能冒著這麽大的危險，讓妳繼續同行。”
“詩姊姊！不，不是這樣的！桓哥哥他才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桓遠之卻道：“小車子啊，謝謝妳替我說話，但桓哥哥真的如那個蒲牢所說壹樣，是奉師尊之命，前來要害妳們的人！”
車芸更感震憾：“桓哥哥！”
桓遠之道：“桓哥哥確實是太辰宮派來的人沒錯，不必僞裝下去了……因爲無法違逆師尊的意思，只好勉強接下了這個任務……真的很謝謝嬴姑娘能對在下包容了這麽久。其實妳早就對我抱持著戒心，對不對？”
嬴詩道：“沒錯，我壹開始就不希望讓妳這個太辰宮的四龍子同行，看在車芸面上，才勉強答應的。所以在臨淄太史大人那裏，妳偷襲妳師父來讓我們得以打贏，想來也是爲了爭取我們信任而套的戲吧？”
“是的，嬴姑娘果然聰明。”
“所以，去幫我取得青龍之圭也是同樣的目的了？”
“不……那是真心希望妳，早點兒帶小車子離開。”
嬴詩怔住，車芸這時激動地道：“桓哥哥，求求妳別說了，求求妳！”
桓遠之道：“不，說出來心裏頭舒服多了。如今五嶽陣結界全毀，活下去也沒意思了。”說著，他突然盤坐下來，接道：“我的生死，就交由妳來決定吧！”
嬴詩緩緩提起劍來，車芸急道：“詩姊姊，求求妳放過桓哥哥！求求妳！”
嬴詩看著車芸懇求的神情，終于軟下心腸道：“好吧，看在妳並未傷害到我們什麽的份上，放妳生路！但同樣的，他也必須離開！”
車芸道：“求求妳別趕走桓哥哥，詩姊姊……”
桓遠之道：“小車子啊，嬴姑娘願意不殺我，已夠寬大了，妳別再強她所難了。”
“可是……可是……”
“若非嬴姑娘能如此有戒心，否則也不足以保護妳的安全。那桓哥哥壹開始，根本便不可能讓妳跟著她了！”
嬴詩道：“夠了，妳該走了。”
桓遠之便站起身來，抱拳道：“嬴詩姑娘，很遺憾未能幫妳取回朱雀之璋！今後仍麻煩妳，繼續保護小車子她的平安！在下告辭了，再見了，小車子……”說完，便揚長而去。
車芸這時道：“詩姊姊，爲什麽妳壹定非要趕走桓哥哥不可？爲什麽，爲什麽呢？我要去把桓哥哥追回來。”
“妳盡管去追吧，就詩姊姊所知，他是絕不可能再願意回來的！”
“人家才不相信，人家這就去把桓哥哥帶回來。”說罷，轉身便追下山去，嬴詩看著她的背影歎道：“車芸，妳太小了，所以還不懂，人與人之間有很多的高牆在啊。有時立場的不同，便是比什麽都難攀越的高牆。即使再至親的人，至好的朋友……”
車芸壹口氣追趕，終于在壹道橋前追上了桓遠之，她喊道：“總算找到妳了，桓哥哥……”
桓遠之道：“妳怎會追過來？是嬴姑娘要妳過來的嗎？”
“不，是我自己追過來的！我希望桓哥哥不要離開我們。”
“原來如此！不過小車子，就算嬴姑娘因爲妳的關系，勉強同意桓哥哥回去，桓哥哥也是不會再回去的。”
“爲什麽？”
“小傻瓜，道理十分簡單呀！之前桓哥哥是因爲師尊命令，不得不假裝被逐出師門，好接近妳們，然而這樣做，其實桓哥哥自己心中也很不好受。因爲桓哥哥等于利用了妳對桓哥哥的兄妹之情，而做出對不起妳的事啊！”
“可是……桓哥哥……我沒有在意啊。”
“小車子，嬴姑娘當初是爲了不讓妳失望，所以才勉強同意讓我在壹起的。此事桓哥哥自己十分清楚！正因爲如此，壹路上桓哥哥才不忍去做任何會傷害妳們的事。但既然身份都被揭穿，桓哥哥自然再無立場，回去面對嬴姑娘了。”
“爲什麽……爲什麽……大家都要這樣……分壹堆奇奇怪怪的立場，然後……然後……”
“車芸啊，妳別氣呀！人長大了，都會有各自不同的立場的。然後以立場，來決定彼此互相友愛或仇恨。說起來，還是在當壹個稚子時最幸福了。”
“可是，我和桓哥哥本來也沒有什麽立場啊！”
“當然有啊，妳救過桓哥哥的性命啊！因爲如此，桓哥哥絲毫未曾有過要傷害妳的意思，即使是師尊親自下的命令！這壹點請妳務必相信我，小車子。”
“桓哥哥，妳真的不願意跟我們在壹起？”
“不，桓哥哥得回太辰宮去。嬴姑娘雖然與我立場不同，但她確實是可靠之人，妳可以跟著她。桓哥哥把妳交托給她，其實是十分放心的！”
“我……”
“桓哥哥必須走了，今後妳自己多保重了，小車子。”說著，桓遠之回身便走，邊走邊說：“千萬自己多保重，小車子……”車芸只能眼白白地看著桓遠之就這樣離開。
……………………
“我越來越覺得，好多事都不是我想得那麽簡單……可是，我真的不喜歡這個樣子啊……之後，詩姊姊帶我由霍山返回郢都去……但壹路上，我心裏頭都好難過，好難過！所以還沒回到郢都，我就病倒了。詩姊姊很擔憂，便讓我先下榻在郢都的客店內，找來醫者替我診脈開方……他要詩姊姊去附近深山，找幾種特殊藥草給我服用，于是壹早詩姊姊便出門了，如今只留我壹人，在客店裏休息。”
……………………
車芸壹覺睡醒，喃喃道：“今天身子好像比較舒服了。讓詩姊姊爲了我這麽辛苦，真是不好意思。”忽然，聽見外頭傳來壹陣動聽的箫聲，車芸不由怔住：“咦？這聲音……是桓哥哥他的箫聲，原來桓哥哥也在郢都，我這就去找他看看！”于是便走下床來，快步出了客店，循箫聲尋去，終于在壹條橋的前面看見了桓遠之的身影。
車芸當即飛奔上前道：“桓哥哥，真的是妳！妳是知道我生了病，所以才偷偷跑來看我的嗎？”但桓遠之沒有答她，車芸怔道：“奇怪，怎麽都不理人？”
誰知道當桓遠之回身之際，突然變成了另壹個人，竟然是太辰宮的祭司，車芸失驚地叫了起來，對方業已出手，頓時把車芸打昏在地。接著，又有三名九龍子現身出來，六龍子“霸下”道：“到手了，沒想到這丫頭這麽蠢，輕易便上鈎了！”
七龍子“狻猊”道：“蒲牢大人，接下來該怎麽做呢？是否直接先殺了這娃兒？”
五龍子“蒲牢”道：“不，要殺也要在負屃那家夥面前殺，那才痛快！”
狻猊道：“那我們是否要把秦奴也壹起在郢都拿下？”
蒲牢道：“暫時且不要，我們的目標只在除去負屃而已！惹上秦奴，只是徒增自己麻煩！”
狻猊道：“但秦奴不也是我們太辰宮的敵人？”
霸下道：“秦奴之事，與我們山戎四巫神利益無關，我們的目的，只是在于奪回失去的昔日地位罷了！”
蒲牢道：“沒錯，霸下說得對。秦奴之事，讓太辰他們去煩惱就行了。我們要奪取的是更大的獵物！”
狻猊不解道：“更大的獵物？”
蒲牢道：“當今天下，全都掌握在晉國手中，而晉國又掌握在太辰宮手中！我們只要壹旦掌握了太辰宮，就等于掌握了天下！所以先除去那個負屃，接下來再把睚眥壹黨鏟除，那我們山戎四巫神便是當今天下的真正主人！”
狻猊恍然道：“原來如此啊。”
霸下道：“對了，離開霍山之後，負屃那家夥去哪了？”
八龍子“狴犴”道：“負屃那家夥似乎往中嶽太室山去了。”
霸下怔道：“太室山？”
狴犴道：“聽說是要去看看那個之前被毀的中嶽黃麟結界。”
蒲牢道：“好，我們所有人立刻帶這娃兒前去太室山！然後以這娃兒作爲誘餌，誘殺負屃，奪取天下。”四人便帶著車芸，立即出發。
同壹時間，郢都南方深山之內，嬴詩正在采藥：“荊芎、薏苡、藿香草……在這麽大的山裏頭找個幾株藥草，可真難倒我了。”忽然，她腦裏閃過壹抹感覺，立即直起身來：“剛才那個感覺是……不對勁，車芸出事了……爲什麽我突然有這種異樣的強烈感覺……”
數日之後，中嶽太室山上，桓遠之呆呆地站在黃麟陣前，說道：“果真連黃麟結界也毀了，本來還抱著最後壹絲希望而來！上天啊，爲什麽妳竟坐視我們華夏的淪亡……難道您真忍心千年的優美華夏文化，斷送于胡虜手中嗎？爲什麽……爲什麽……”

鼻涕妞

忽然，背後傳來九龍子“嘲風”的聲音道：“原來妳在這裏，師兄？師尊不是吩咐我們到山下與他會合，所有人准備回返晉國去了？”
桓遠之道：“唉，我知道了，這就馬上去。”
三龍子“螭吻”道：“真搞不懂，何以師弟妳那麽在乎五嶽陣結界？我們太辰宮乃因是九龍子學習了妳天書中的法術，才因而獲得了大敗楚國、稱霸天下的實力。至于妳說的那個可聚集王霸之氣的五嶽陣結界，其實根本可有可無啊！”
桓遠之不語，螭吻又道：“爲了妳這願望，太辰宮替妳動用了五百名童女的鮮血來替妳列陣，之後大家又爲了守住幾個結界，個個疲于奔命，如今它們全毀了，似乎壹點影響也沒有。整個太辰宮上下，都感似乎替妳白忙了壹場！”
桓遠之歎道：“唉，這妳們不懂的！”
螭吻便道：“算了，倒是剛剛聽到壹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方才蒲牢他們四人也前來太室山會合，並帶著壹份意外的大禮而來呢！”
“意外的大禮？”
“他們山戎四人，利用秦奴不在郢都之際，化身妳的形貌，順利抓住了那個會操作木狐狸的小女娃！”
桓遠之壹聽，馬上臉色生變，隨即道：“那可真是大功壹件呢。”
螭吻道：“蒲牢他們目前將她帶至山腰看守，以免山下行人看了起疑。等回到绛城拷問之後，打算將她車裂處死！”
“車裂啊……好的，我曉得了，真沒想到，蒲牢這壹次表現竟比我還好呢。不過雖說是敵人，但畢竟相處壹陣子了，我還是下去看壹看那小姑娘吧。妳們說，她被安置在山腰？”
“算了，師弟妳還是別去吧。看守的可是狻猊、狴犴那些人，妳也知道他們山戎那幾人對妳不很友善。”
“嗯，這我明白，我會自己謹慎。”
說完，桓遠之便往山下走去，才走出不遠，就聽見嘲風呼喚：“慢著，師兄。”桓遠之停下來，只見嘲風追了上來，桓遠之問道：“怎麽了？”
嘲風道：“師兄，求求妳別下去啊！”
“爲什麽？”
嘲風忽然跪倒在地道：“師兄，求求妳聽我的，求求妳！當初五嶽陣結界需要五百名童女的鮮血，妳都咬著牙接受了。何以如今卻對壹個小女娃兒念念不忘？”
桓遠之壹怔，嘲風接道：“師兄，我相信妳明白我在說什麽！求求妳謹慎考慮壹下！”
桓遠之便道：“謝謝妳，師弟。我明白妳的意思。但是我得下去看看她。”
“爲……爲什麽妳如此執意呢？師兄知道嗎？有的人已開始在懷疑妳與秦奴她們有所勾結啊！”
“勾結？我和秦奴有什麽好勾結？”
“師兄妳忘了嗎？之前，秦奴從令狐土牢帶著那小娃兒逃走之時，那時我發現了，妳卻阻止我去通報師父。如果合力追捕，當時秦奴她們根本逃不走的啊！後來我們奉師尊之命，去曲沃刺殺重耳及秦奴，也是妳說獨取重耳性命就好，暫時別去驚動秦奴！這兩件事，事後都有蛟祭司告訴了師尊他們啊。師尊壹直努力替妳向太辰大人解釋，說這只是小過失罷了。後來妳又在泰山上衆目睽睽下，當場釋放了秦奴她們，甚至向來仇視妳的蒲牢，私下偷派狴犴、狻猊去齊國跟蹤妳，結果都發現妳竟然在臨淄私下去會見過那壹個小姑娘。師兄，妳對我向來都最爲照顧，所以我從未出賣過妳，只是如今大家背地裏，都懷疑起妳的忠誠了，妳又何必自己壹味的往泥沼中繼續陷進去呢？”
聽了嘲風壹番說話，桓遠之終于開腔道：“師弟，我明白妳的疑惑。記得之前就有跟妳說過，那小姑娘其實是師兄的救命恩人，她不過正好會木甲術罷了，真的不是七曜使者他們那邊的人，可惜師尊與太辰大人相信囚牛的話，堅信這小姑娘是敵人。除此之外，師兄昔日曾有壹位感情甚好的親妹子，她就像那小姑娘壹般的年紀，壹般的性情，只是後來她不幸死于壹場戰亂，師兄在那小姑娘的身上，見到了妹子昔日身影……所以才處處回護著她。”
“師兄，妳莫非打算……”
“我知道師弟妳不會出賣我的！師兄實在不能放著此事不管。”
嘲風重新站起來道：“師兄。”他知道無法勸得桓遠之，只得長歎壹聲，回身而去。
桓遠之則繼續往山下走，來到山腰處，果然看見車芸昏倒在地，狴犴、狻猊二人守候在旁，桓遠之便緩緩走上前去道：“聽說妳們在郢都抓著了這小娃兒？而且，還是用了我的樣貌？”
狻猊道：“沒錯！我們大家看不慣妳老是放過敵人，所以親自動手！”
狴犴道：“這小娃兒和妳倒似乎挺要好的，所以壹聽到妳箫聲，便欣然上鈎了！”
桓遠之道：“我是奉師尊之命而接近她們二人，目的是爲了打探七曜使者的消息，任務如此，因此與她們熟絡，那又有何不對呢？倒是蒲牢挾持怨恨，故意當著她們的面，拆穿了我的身份，此後又放著朱雀結界不管，還差妳們到齊國來跟蹤我，說起來，這才是更可恥的失職吧？”
狻猊道：“哼，隨妳說吧，負屃。”
狴犴道：“這裏沒有妳的事了，妳走開吧！妳最好少再插手什麽。”
桓遠之聲音壹沈道：“好吧，我明白了。”隨即竟然取出天書來。
狻猊怔道：“喂，妳拿出天書做什麽？”
桓遠之突然念念有詞，隨即喊道：“定身法！”便把二人給定住了。桓遠之接道：“抱歉，麻煩妳們安靜壹下了，若非我帶來了天書的法術，今日太辰宮會有如此的局面嗎？”然後上前探視車芸：“看來沒受到什麽傷害，只被下了昏迷的法術。只是竟連雲狐的竹片也留在她身上，這些家夥還真疏忽大意。我來解開她身上的法術吧。”于是再次施展天書絕技，解開了車芸身上的法術。
桓遠之呼喚著車芸的名字，車芸悶哼壹聲，然後徐徐醒來，當看見桓遠之在身邊時，她竟說道：“妳是……那個假的桓哥哥……”
桓遠之道：“是真的桓哥哥，小車子！”
“真的假的？妳……妳是真的桓哥哥？”
“我知道妳被他們用我的幻影給騙了！所以我冒著危險，前來救妳的，時間緊迫，妳快站起身吧。”
車芸便依言站起來，桓遠之接著對她說：“小車子，妳聽好，這裏是中嶽太室山，他們把妳由楚國郢都給捉到這裏來！”
“中嶽太室山？在郢都附近嗎？”
“不，距離郢都有壹大段距離。妳等壹下立刻騎著雲狐，逃出這座山，不管誰攔阻妳都不能停下。等離開這座山之後，立刻前去郢都找到嬴姑娘！到郢都的路雖遠了些，但桓哥哥相信對妳而言，壹定沒問題的。我會留在這裏，設法替妳擋掉壹些會去追妳的祭司們。”
“可是桓哥哥這樣私下放了我，自己不會有危險嗎？”
“別擔心，桓哥哥在太辰宮的地位很高，他們不至于對我怎樣！因爲太辰宮許多法術，都是得自桓哥哥手上的這壹冊天書。”
“可是……”
“別再可是什麽了……妳再不離開，等其他人都趕來，到時桓哥哥也保不了妳！”
可是話音剛落，就聽見有人大笑道：“哈哈哈，想這樣壹走了之啊，小姑娘！”二人扭頭壹看，只見蒲牢、霸下兩人已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桓遠之不由叫道：“不好！”
蒲牢道：“負屃，請您解釋壹下這到底是怎壹回事啊？妳爲何把狴犴、狻猊給定了起來？莫非，又想私下放了這個小女娃？”
霸下道：“蒲牢大人，我們合力把他們拿下吧！負屃他的實力與您差不多罷了。所以今日我們聯手對付他壹人，實力上綽綽有余！”
車芸不由驚呼壹聲，桓遠之立即道：“車芸，妳叫出雲狐來吧。桓哥哥也正想好好教訓教訓壹下，這幾個故意讓五嶽陣結界徹底毀了的混帳。”車芸依言喚出雲狐，便和桓遠之合力與蒲牢、霸下交戰。
蒲牢和霸下自以爲合力必能擒住二人，誰知道桓遠之施展出天書中的最高法術，再加上變得強大的雲狐相助，不出幾個回合，便把蒲牢和霸下擊倒在地。
蒲牢怒道：“可恨的負屃，竟和敵人公然聯手？”桓遠之哼了壹聲，同樣施展定身法術，把二人定住，然後說道：“看在太辰宮于我有恩份上，留下妳們性命，以保全晉國來日戰力！但等壹下妳們四人隨同我，壹起去師尊面前公開對質！看妳們怎麽解釋霍山之事。”接著回身對車芸道：“車芸，妳立刻離開太室山，不得再耽擱。如果妳真的在乎桓哥哥的安危，就立刻騎著雲狐離開，聽到了嗎？”

鼻涕妞

車芸無奈地應了壹聲，便說：“桓哥哥，那我走了，桓哥哥保重了。謝謝妳！”便騎上雲狐，飛奔下山。
待車芸去後，桓遠之便尋思：“接下來，就是該如何處理這些家夥的問題，這才是最棘手之處。”正思良之間，突然聽見山下傳來壹陣尖叫聲，桓遠之登時從思考中醒來，怔道：“慢著，剛剛那叫聲是……山底下應該只有壹些蛟祭司啊，怎麽會……”于是便展身趕下山去。



第十三章    師徒反目

當桓遠之來到山下的時候，發現車芸昏倒在地，連雲狐也倒地不起。桓遠之急忙上前呼喚：“小車子，小車子……妳怎麽了？”
卻在這時，背後傳來冷喝聲：“大膽叛徒，妳當真想背叛太辰宮？”
桓遠之回身壹看，只見壹龍子睚眥帶著蒲牢、霸下、狻猊、狴犴、螭吻和嘲風壹同出現在身後，桓遠之驚道：“這，這是……爲什麽蒲牢他們四人也來了？”
睚眥怒道：“孽徒，妳好大的膽子。這小娃兒可是與七曜使者他們同壹夥的。妳竟然襲擊自己人，來公然放走她？”
桓遠之忙道：“師尊，此事我正想去找妳解釋，並與蒲牢他們對質！”
睚眥卻道：“哼，免了。蒲牢，妳來仔細解釋給他聽吧！”
蒲牢應道：“是的，睚眥大人……”
桓遠之見狀，頗爲意外：“什麽？”
蒲牢接著說：“負屃，妳當真以爲妳師尊交付給妳的任務，是真的要妳去探聽什麽？許多人都告訴太辰大人與睚眥大人，認爲妳與秦奴有所勾結，因此妳師尊也不禁開始對妳起疑，才故意派妳去接近她們，表面上是要妳探聽消息，並設法誘捕她們，實際上，還是要看妳是否能狠下心去對付她們！但妳卻始終抗命而不捉她們，只關心妳自己的五嶽陣結界罷了！正因爲如此，妳師尊今日才又設下這個局，從頭到尾在旁觀看，瞧瞧妳是否真的會爲了救這小娃兒，甚至對自己太辰宮同伴出手！”
桓遠之聞言，十分驚訝，他說道：“師尊，此事當真？但徒兒真的對太辰宮是毫無叛心啊！因爲這位小姑娘是徒兒的救命恩人，不是什麽七曜使者，所以徒兒冒死相救！徒兒報答她的心，就像報答太辰宮的心，是完全壹樣的！”
睚眥道：“在泰山頂上，早有人看到她與那位七曜使者中的老人走出被毀的青龍結界，事到如今，妳還打算替她辯解不成？”
桓遠之道：“這些事情，徒兒之前就曾向您解釋過了啊！只是大家都不願意相信，徒兒只有铤而……”
睚眥打斷他的話道：“不，正因如此，所以妳實在太危險了，徒兒！”
“您的意思是？”
“當初妳帶著多種神秘的天書法術，前來太辰宮，正因有這些法術，所以才讓晉國與太辰宮，壹下子擁有足以稱霸天下的實力！但妳既能幫助晉國，自然更可能去幫助其他各國！所以太辰大人早已私底下認爲，或許妳才是太辰宮霸業最大之潛在威脅！”
桓遠之驚震地說：“潛在的威脅？可是當初若無徒兒，太辰宮與晉國至今，也只不過在列國中籍籍無名罷了！怎麽可以反過來，倒因爲果，過河拆橋呢？”
蒲牢道：“負屃，妳最好搞清楚，妳之所以提供天書法術給太辰宮，是因妳想太辰宮教妳那個五嶽陣結界！因爲全天下只有太辰宮才知道有五嶽陣的列法！若太辰宮不教妳，妳永遠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列下這五個陣！太辰宮並沒有虧欠過妳，所以兩邊互不相欠！”
桓遠之憤然道：“但在此之前，太辰宮即使知道五嶽陣這樣東西，也不過以爲那是尋常的祭祀山川神祗儀式罷了。從未想到它其實擁有可聚集天下王霸之氣的力量，妳們都忘了嗎？若非五嶽陣結界把齊、楚、秦、周的王霸之氣聚集于晉國，晉國又怎可能稱霸？”
蒲牢道：“哼，最後稱霸天下，還不是靠我們大家自己實力？什麽王霸之氣，聽妳在放屁！妳自己下不了手殺死五百名童女，卻要太辰宮替妳當劊子手。現在還害太辰宮和那些完全不知來曆的七曜使者彼此杠上！我們太辰宮，可非妳負屃壹人的太辰宮！”
桓遠之道：“我並未隱瞞什麽秘密，我壹開始就直接明白告訴妳們了。我是來自壹千年之後的人，是壹千年後的晉人，我之所以要來到這個千年前的時代，列五嶽陣結界，以聚集王霸之氣，除了爲了各位的晉國霸業之外，也爲了千年之後的那壹個晉國！那個晉國的存亡，可比如今的晉國霸業還重要！因爲只要那個晉國壹亡，華夏民族就整個淪入胡人的手中……那將是整個民族的浩劫。”
睚眥不動聲息，桓遠之接道：“據我自己推測，七曜使者他們和我壹樣，肯定也是來自千年後的人，而且還是敵對陣營那些胡虜所差遣而來的。所以，他們才會處處針對我爲了壹千後那個晉國聚集王霸之氣的五嶽陣結界下手！如今我們對抗他們，是爲了千萬年的華夏民族命運而戰。這是何等神聖大事，難道各位都不關心？”
睚眥道：“徒兒啊，壹千年後晉國的命運，我們並管不著，而且也全不相關！我們切身的，是眼前晉國與太辰宮的霸業！”桓遠之聽見，很是失望，睚眥接道：“關于妳帶來了天書法術，讓太辰宮得以稱霸天下，這壹點爲師真的十分感謝妳。畢竟爲師也是因妳的天書，才得以壹躍而爲全天下第壹高手，但如今我們見妳敢對太辰宮陽奉陰違，並不全然服從號令，天底下再沒有比擁有莫大實力，卻又不聽從號令的下屬更可怕的了。所以之前太辰大人便下令，只要壹發現妳有任何違背晉國利益之舉，只要親眼確認無誤，立即將妳處決，以除後患。因爲妳實在太危險，妳懂嗎？”
桓遠之道：“所以妳們就因爲這些理由，非要殺死我不可？”
睚眥道：“很遺憾，這全是爲了晉國。但由于妳對太辰宮的貢獻，爲師願意破例給妳壹個最後機會。”
“什麽樣的機會？”
“就是只要妳當場殺死這個被爲師所擊昏的小娃兒，如此，妳便能證明自己依舊對太辰宮忠心不二！那麽，爲師也願意以自身地位爲擔保，去替妳向太辰大人說情，請他重新考慮讓妳繼續留在太辰宮！”
蒲牢立即道：“萬萬不可如此啊，睚眥大人，如此是縱虎歸山。”
睚眥卻喝道：“住口，此處有我定奪。”蒲牢登時無話可講。睚眥再次問道：“如何，徒兒？這是爲師特別給妳的最後機會，妳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只要妳讓自己存活下來，那麽六十年之後，妳依舊有機會去重列妳最在意的五嶽陣結界，保衛妳那個千年後的晉國！不過殺死壹個小娃兒罷了，妳自己好好考慮！”
桓遠之掙紮了許久，終于開腔道：“好吧……我決定了！她曾是我救命恩人！我若甯願殺死自己恩人來保全自己，那我和各位又有什麽不同？”
睚眥壹聽，不由怒起：“妳……看來太辰大人懷疑得對，妳遲早將會成爲太辰宮最大的威脅。念在師徒名份壹場，爲師也不忍親手處決妳。蒲牢聽令，就由妳們山戎四巫神，負責替老夫行刑處決負屃！處決之後，帶著這位小女娃下山來與老夫會合！”
蒲牢當即應道：“遵命，睚眥大人！”
睚眥怒目掃了桓遠之壹眼後，便回身離去，並說道：“螭吻、嘲風，妳們二人與負屃是師兄弟，別看著他的死，隨同爲師下山等候吧。”二人只得應道：“是，師尊。”嘲風心中更歎道：“師兄，別了，請珍重！”三人便壹同下山。
等他們三人走了以後，蒲牢便道：“看來這壹仗我們徹底贏了，負屃！少了妳這家夥，未來我們山戎四巫神將壹步步掌握太辰宮，甚至全天下！感謝妳替我們開了條霸業大路，呵呵……”
桓遠之道：“妳們殺了我，千年之後的華夏民族命運，就等于被妳們斷送！妳們當真忍心就這樣爲了壹個眼前利益，去斷送千萬年的民族生機？”
蒲牢冷道：“哼，我們山戎本來就不屬于華夏！華夏的命運如何，又與我們何幹？”
桓遠之不由恨得咬牙切齒，蒲牢道：“怎麽，妳覺悟了嗎？還是妳有把握，以壹敵四還打得贏呀？”
桓遠之忽然盤坐下來，慨歎道：“算了，天意如此……千年之後，我的家國亡于胡人……來到千年之前，最後仍是敗死于胡人手中……”
“哼，少說廢話！動手。”四人便壹同出手，桓遠之登時眼前壹黑，昏絕過去。
桓遠之的意識迷糊了，腦裏在想：“我輸了……輸在自己的過度自信之上……唯壹的最後機會，竟在我手中流逝……內心的悔恨，遠比死亡更令我痛苦……”
忽然，聽見車芸的聲音在呼喚他：“桓哥哥……桓哥哥！我們平安了，妳還好吧？”
桓遠之猛地醒過來，起身看著周圍的環境，吃驚地說：“這裏是？”
車芸道：“是太室山的山頂啊！我們平安了，已經沒事了！”
桓遠之看見，果然是太室山頂，不由驚訝道：“這……這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還活著呢？”
“真的啊！那四個討厭的太辰宮祭司，他們都死掉了！”
“山戎四巫神都死了？怎麽可能？誰有那本事，能壹口氣打敗四個九龍子的？”
“是詩姊姊打敗他們的。”
“嬴姑娘？”
這時，嬴詩走了過來道：“四龍子，原來妳是真心在保護著車芸，過去我誤會妳了！我服了妳，請接受我壹拜！”便抱拳向桓遠之作了個揖。

鼻涕妞

車芸道：“桓哥哥，詩姊姊還說如果妳願意的話，她希望以後妳可以繼續與我們壹起旅行呢！”
“慢，慢著。嬴姑娘又怎麽會知道小車子妳被帶來太室山來，遇到了危險？莫非嬴姑娘壹開始就跟蹤蒲牢他們不成？”
嬴詩道：“不，我並未跟蹤，當我回郢都，發現車芸她不見蹤迹之時，我其實也是急得不得了。”
“那嬴姑娘，又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郢都距離位于王畿的太室山，可有大段距離啊！”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妳吧！總之，那四個九龍子都被我殺死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這……這怎麽可能呢……以我的實力，要應付兩名九龍子也很吃力了啊。”
“妳師父壹龍子人在山下，若發現他們久久未歸，定會起疑，所以我們最好盡快離開這壹座山，這附近有些山樵小徑可以下山，我們就由那兒趕快下山去吧！”
桓遠之心中仍舊十分疑惑：“到底……到底我和車芸是怎麽脫險的？嬴姑娘實力，怎可能打得過四名九龍子？到底……到底這段時間內，發生什麽事？”雖然怎麽也想不通，但還是依嬴詩所言，三人立刻離開太室山。
…………………………
“桓哥哥最後答應和我以及詩姊姊繼續壹起旅行，我真的好高興哦！而且過了這件事情之後，詩姊姊對桓哥哥的態度改變了很多呢！桓哥哥也對太辰宮從此死了心，決定再也不回去了。他爲了回報詩姊姊的恩情，欣然答應幫詩姊姊的邀請，決定幫她壹起合力去找夏後祭器！因爲如今還有神秘的七曜使者，他們也在和詩姊姊競爭夏後祭器！三個壹起合力，詩姊姊說令她感覺上安心得多了！但桓哥哥還是壹直納悶，到底我們是怎麽得救的？而且詩姊姊到底又是怎麽找到我們的？每次我們問詩姊姊，詩姊姊都只是笑著聳聳肩，說等到找齊了夏後祭器之後，再告訴我們……我們接下來要去的目標是秦國的太華山，因爲詩姊姊說太華山附近，有壹處她們山氏族長要她去祭禱的聖地，她必須去那裏壹趟。”
…………………………
三人來到了太華山腳，桓遠之感慨地說：“沒想到竟然又再度踏上了這太華山。”
嬴詩道：“四龍子，妳也來過太華山？”
桓遠之道：“是啊，嬴姑娘忘了嗎？太辰宮曾去天下的五嶽，列下五嶽陣結界？太華山乃五嶽中的西嶽啊！”
車芸道：“啊，那山頂不就也會有跟太室山、霍山、泰山壹樣的光輪嗎？”
“是啊……但是它是最早被七曜使者給摧毀的壹個結界，此刻，它應該早已靜靜掩沒于白雪之中了吧。”
“桓哥哥對這件事，心裏還是很難過嗎？”
“不，漸漸想開些了，事到如今，再怎麽難過也沒有用了。有骨氣的話，就讓自己好好活個六十年才是。倒是嬴姑娘，妳說要去妳們塗山氏的聖地祭禱，那是在太華山的何處？”
嬴詩道：“它在這座太華山的壹處僻靜之地，壹般人應該都不曉得。”
“原來如此！在下只來過太華山兩次，其實對此地的壹些事並非十分熟悉。”
“好，那我們上山去吧。”
三人便踏著雪地，向山上走去。當他們即將來到山頂之際，嬴詩忽然讓大家停下，並說：“對不起，我必須在這裏與妳們稍稍暫別，壹人獨自去我們塗山氏的聖地去，因爲那裏是個外人不得隨意靠近之地。”
桓遠之道：“好的，這是應該的。那我和小車子繼續往上走，在山巅之處等候嬴姑娘吧！”
車芸道：“詩姊姊，我們不能壹起去嗎？”
“不成！這件事情，詩姊姊不能答應。”
“是哦。”車芸有些失望。
桓遠之道：“小車子，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事情不願讓人知道的。我們應給嬴姑娘保有些自己秘密的余地。”
“嗯。”
“倒是嬴姑娘自己不擔心壹個人，萬壹遇到了七曜使者的話……”
嬴詩道：“那地方十分隱秘的，相信七曜使者或太辰宮應該也不易找到的！別擔心我，妳們放心吧！”
“好的，那請嬴姑娘務必自己多保重。”
三人就在此分別，車芸和桓遠之繼續上山，好不容易，終于抵達山頂，車芸道：“終于到了山頂了，踏雪登山可真是辛苦。”
桓遠之道：“不，殘雪的景致也是挺美的啊！抛開心中的雜念，才可以聽到大自然的天籁聲。”
“什麽大自然的天籁聲？”
“這個說來話長了……”
“說嘛，說嘛，人家想聽聽看。”
“算了，還是別提了吧！桓哥哥的國家，就是因爲全國上下的人天天都在清談這些佛老的東西，所以最後才會被胡人打敗的啊！”
“什麽是佛老啊？”
“就是佛陀和老莊啊！”
“什麽又是佛陀和老莊啊？”
“他們是很早的古代，壹些喜歡清談玄奇道理的人。他們告訴人說，這世界什麽東西都是很虛幻的，所以人應該割舍壹切俗念，與大自然合壹。”
“是哦！那他們是多古時候的人呢？”
“多古啊，得讓桓哥哥算算看。啊！”桓遠之壹算之下，吃了壹驚。
車芸便問：“怎、怎麽了？”
桓遠之道：“小車子，妳比佛陀和老子還更古老呀！他們此刻還沒出生呢。”
“啊？”車芸當真驚奇無比。
同壹時間，太華山深山某處，嬴詩身處壹座巨大的古墓之中，她歎道：“爺爺，詩兒又來到這裏了……回到我們祖孫二人的聖地！”她緩緩走了進去，喃喃道：“記得爺爺您最愛帶著還小的我，壹起攀爬這壹座華山……所以，我們祖孫二人，就無意之間發現了這座古老的陵寢……真是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歲月。爺爺，詩兒已將第二樣夏後祭器青龍之圭帶來了！”她把青龍之圭取出，並開啓壹個機關，把青龍之圭放了進去。
“青龍之圭，再加上之前找到的玄武之璜，那只要再壹樣祭器，詩兒便能進入昊天界了！那詩兒便能改變秦與晉的宿命了。目前還剩三十余日，請求您在千年之後保佑我！保佑詩兒能及時完成您所交付之重大使命。”
這時，在嬴詩的眼前出現了壹個影像：“詩兒，妳做得好……不愧是老夫最器重之孫女！但妳真要讓那壹位白衣青年同行？那青年的目的，可正是與妳的目的恰恰相對啊！”
“爺爺，詩兒明白。詩兒正是心頭彷徨，所以才想來這個我們祖孫二人才知道的秘地，希望爺爺陪詩兒壹起想壹想。因爲只有來到這裏，詩兒才會感覺在這孤獨的千年前世界，爺爺您仍與詩兒同在。”
“那妳就自己說說看吧，詩兒……說出來之後，自己就想得明白了。”
“爺爺，不知爲什麽……詩兒小時候常常做壹個奇怪的夢！夢見還很小的自己，被四個帶著醜惡面具的壞人捉去壹處叫太室山的陌生地方……詩兒心中很害怕，因爲知道他們想殺死我。但最後有壹位穿著白衣的兄長出現了，他甯願犧牲自己性命來拼死保護詩兒。”
“哦……”
“詩兒之前，在太室山遇到完全壹樣的事……太辰宮那位白衣的四龍子，冒死去搭救詩兒的壹位小同伴……詩兒當時人在旁窺看，發現竟與孩提時夢境幾乎是壹樣的情景！”
“嗯，說下去吧。”
“爺爺，詩兒覺得那個四龍子雖然文弱，但仍不失爲可欽的男子漢，畢竟他竟願犧牲自己地位，甚至性命以及使命，只爲了去保護壹個昔日曾救過自己的小姑娘！此事讓詩兒心中不知爲什麽，不禁非常感動。因爲換作是詩兒自己，恐怕做不到這樣的地步！”
那老人點點頭，嬴詩接道：“所以詩兒便決定邀他壹起來幫忙詩兒收集第三樣夏後祭器。詩兒希望等收集足夠的三樣夏後祭器後，便把所有的事實都告訴他。因爲詩兒真的需要他的助力，但又不希望讓他只是被詩兒所用。若是他願意，就在進入昊天界之前，與他來壹次公平之論武對決。贏者便得以進入昊天界，輸者則坦然退出。因爲詩兒希望像爺爺壹樣，當壹個光明正大的人！希望爺爺您能體會詩兒的心情。”
“詩兒，此事爺爺能明白，妳想清楚就好，爺爺從小到大都是尊重妳決定的！所以這壹次，當然也不例外。”
“但是爺爺，萬壹詩兒不幸輸了。”
“詩兒，好孩子，凡事盡其在我便心安理得。該做之時不要怕，做過之後不要悔……無愧于心最重要。爺爺贊成妳所做的壹切，妳盡管去做吧，詩兒！我們淝水之戰敗了便是敗了，這是天命，這是事實！即使妳此行失敗，也不至于帶給爺爺或符大人什麽更悲慘的厄運。”
“謝謝您，爺爺……謝謝您……”
這時，在山頂的小亭子中，桓遠之和車芸正在等候嬴詩，等了壹個多時辰，終于看見嬴詩回來了，二人立即走出亭子來接應。嬴詩笑容滿臉地走過來道：“不好意思，讓妳們在這裏等候我，我們可以繼續出發了！”
車芸道：“詩姊姊，妳是遇到什麽事？爲什麽這麽高興的模樣？”
“嗯……在聖地那裏祭禱時，想通了壹些事！”
“想通了什麽事啊？”
“時候還沒到，就請讓詩姊姊暫時保守這秘密吧！”
“詩姊姊每次都這樣，喜歡神秘兮兮的。”
“哈哈，是嗎？在詩姊姊所生長的世界，輕易吐露秘密的人，可不容易生存下去呢！”
桓遠之聽言，不由壹怔，嬴詩接著說：“來，我們趕緊出發去秦都雍城吧！接下來還有別的夏後祭器得去找呢！”
三人遂下了太華山，然後穿過崤山，進入秦國中央，並來到了秦都雍城之內。

鼻涕妞

”
“晉侯死後，少了他這道緩沖，我國越來越無法忍受晉國大夫以及太辰宮屢次對我國的岐視。對我國所做出的各種無禮舉止等等。”
這時，壹名將領對衆軍士道：“快要出戰了，大家准備好了沒有？”
“禀將軍，都已經准備的差不多了，就等壹聲令下！”
聽了這些士兵說的之後，三人便立即來到宮門前，嬴詩走出前來，向守衛道：“我是嬴詩，剛剛返回秦國，想入宮求見義父。”
“是的，馬上爲您進去通報。”守衛便連忙入內通報。
這時，車芸道：“詩姊姊，妳說的義父是？”
嬴詩道：“當今的秦君啊！”
車芸吃驚道：“詩姊姊的義父是秦國的國君？爲什麽詩姊姊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嬴詩道：“因爲我覺得這並不重要啊。而且假如以前我保護姬大人時，壹不小心讓太辰宮的人知道這事，那我豈不是等于讓姬大人更不爲太辰宮諒解了？”
“說得也是……難怪詩姊姊說，有什麽秘密不要隨便說出來！”
“是啊。如果隨意說出自己的秘密來，常常只是徒增自己困擾罷了。”
桓遠之心道：“原來她竟是‘春秋五霸’之壹秦穆公的義女？如此身份，竟到晉國去擔任晉文公隨身侍衛？這倒挺有意思的呢。壹個全身上下充滿著謎的姑娘。”
車芸看見桓遠之想得出神，便問道：“桓哥哥，妳在想什麽呀？”
桓遠之被她驚醒過來：“啊！剛剛桓哥哥想到了……在身份上，我可能有些不便進宮去見秦君。”
“爲什麽啊？”
“因爲畢竟昔日也是太辰宮祭司身份，太辰宮壹直對于秦人深具戒心，好幾次擋住了秦君向東逐霸之路。若是得知我是……”
話未說完，就見守衛出來回報：“嬴詩姑娘，國君得知您返回秦國來，非常高興！他吩咐請您迅速入宮觐見。”
嬴詩便道：“非常謝謝妳！”然後回身對桓遠之道：“所以，妳真的不希望入宮去見秦君？”
桓遠之道：“是的，請嬴姑娘諒解。”
“嗯，既然之前妳尊重我，讓我有保持秘密的余地，那我這壹次也尊重妳的意願。”
“感謝嬴姑娘成全。”
“那就委屈妳暫時在外邊，稍微等候我們吧。”
誰知車芸也道：“詩姊姊，那我也要留在外頭，陪桓哥哥壹起。”
“怎麽連妳也……”
“因爲桓哥哥壹個人留在外面，太可憐了嘛！”
“好吧，妳們兩個真是壹國的。那我等壹下觐見過義父之後，我再出來找妳們。”說完，嬴詩便進宮而去。
車芸接著對桓遠之道：“桓哥哥，詩姊姊她不知要何時才出來，我們剛來這裏，要不要先去附近逛逛？”
桓遠之道：“閑著也是閑著，那我們去逛逛好了！那我們先去跟守衛講壹下。”于是二人便讓守衛留話給嬴詩，然後二人便去城中遊逛壹下。
且說嬴詩入宮見了秦穆公，把這段時間經曆之事向他說了壹遍，秦穆公聽罷，便歎道：“如此敦厚的重耳竟也走了，實令寡人倍感希噓！”嬴詩也有些黯然。
秦穆公接道：“對了，弄玉她也十分想念妳這壹位她在太華山下巧遇的義姊妹，她要我吩咐妳，說等壹下務必去找她！她十分想聽聽妳這段期間，所遭遇的那些事。”
“是，義父！可是說起來真是慚愧，花了這麽多時間，至今卻只找到兩樣夏後祭器。”
“別急別急，寡人也曉得白獸之琥對妳而言，至爲重要。所以在妳出發去晉國之後，便請百裏大夫爲妳去查考相關文獻，據他說，似乎有著落了！”
“真的嗎，義父？”
“是的，不過近日來寡人與百裏大夫，爲了是否向東出兵之事，鬧得些許不愉快。所以他近日來都稱病在家，不願上朝。妳可能得去他宅中找他了。”
“義父，這到底又是怎麽回事呢？”
“他反對寡人向東出兵，去討個公道回來！他認爲今日晉人氣勢如虹，連楚王都不是對手，因此力谏寡人說，東進與晉爲敵，十分不智。他認爲即使寡人打贏了晉人，爭了壹口氣，也是對秦毫無利益！所以他希望寡人應該鞏固西戎方面的霸業，厚植國力，少去同晉人嘔氣。但晉人屢次忘恩負義，實在欺人太甚。昔日他們饑荒，我們便分出自己米糧接濟他們，等輪我們饑荒，他們不但不接濟我們，還出兵攻打我們！昔日他們內亂，寡人看在是姻親份上，便替他們安定局勢，結果事後又屢次被反咬，說寡人別有居心。像這壹次，他們竟把寡人昔日派去幫他們抵禦楚國的鄭國駐軍，全二話不說趕了回來，寡人實在氣不過，所以就不管百裏大夫的勸谏，執意出兵。至少也要爲社稷討個尊嚴，好讓晉人明白秦人不是成日給人欺負的。”
“原來是這樣啊！晉國確實是虧欠秦國太多了。”嬴詩好言勸秦穆公息怒之後，便先去見秦國公主弄玉。
在這同壹時間，晉都绛城中，太辰宮的祭司們雲集在壹起，商量大事。“太辰”郭偃道：“如二位所知，今日我太辰宮面臨重大變局，蒲牢、霸下、狻猊、狴犴四人，已在太室山上不幸遇害，若是再加上殺死了他們，叛逃而去的負屃，太辰宮九龍子如今壹下就去了五名，僅余四人。此事攸關今後晉國之霸業，二位有何看法？”
睚眥道：“是屬下管教無方，請太辰大人降罪。”
郭偃道：“負屃之叛，非妳之過，妳切勿過于自責。”
囚牛則道：“哼！倒是沒料到負屃那小子竟有如此實力，能夠以壹敵四！可恨他過去壹直隱藏著實力，如今竟大膽到殺害自家人！所幸本座很早就懷疑他有叛意了，要各位多加提防了。”
郭偃道：“其實老夫日前蔔了壹卦，結果令老夫震驚萬分，卦象顯示，近日秦晉將有兵戎之爭，我晉國將可能爲秦人敗于崤山。此戰之後，晉國將從此沒落，今後霸業由秦人取而代之！如今太辰宮實力重挫，無法如城濮壹戰那樣，由所有九龍子協同大軍迎敵。如今看來，很可能依照卦象所示，必敗無疑。”
囚牛怒道：“可恨的秦人，我們千方百計把他們堵在西陲，他們卻老想來染指霸業！”
郭偃道：“是的，所以此事令老夫憂心不已。畢竟幾十年前，老夫便已蔔出了秦人擁有兩度壹統天下之天命。”
囚牛道：“太辰大人，秦人其實倒還在其次。目前連重耳那老頭的兒子，也隨時都在伺機想奪回君權！他們聯合趙氏、韓氏、狐氏等人，早已蠢蠢欲動！”
郭偃道：“太辰宮的利益倒還在其次，社稷的命運可比太辰宮更重要！今日召集諸位，是希望與諸位共商綢缪之道！”
囚牛問：“那我們暫時不管負屃了嗎？”
郭偃道：“莫非，妳有他的什麽消息？”
囚牛道：“根據本座派往秦地的蛟祭司奏報，負屃如今與秦奴二人同行，三人正朝秦地前進，日前已抵太華山。”
睚眥壹聽，立即道：“什麽，他與秦奴壹起向秦國去了？”
囚牛道：“是的，或許他正打算投靠秦人！此事或許與方才太辰大人所蔔之秦敗晉的卦象，有所關聯！”
睚眥怒道：“哼，負屃這厮實在太豈有此理！可恨本座當時念及師徒之情，所以未親自下手終結他。結果他讓太辰宮遭到如此嚴重打擊不說，如今還打算把他那套法術，又拿去秦國獻寶！太辰大人，屬下這便立刻動身，帶著弟子前去秦地親自收拾那厮。屬下以死發誓，務必帶著那厮的首級返回绛城，以慰蒲牢等四人！”
郭偃道：“老夫明白妳心情，但秦晉交兵在即，妳或許留在國都绛城會較好。”
囚牛也道：“是啊，之前绛城也屢次被七曜使者騷擾，留下來的好！”
睚眥卻道：“不成！負屃如此忘恩負義，斯可忍孰不可忍？螭吻、嘲風聽令！”二人壹同出前，睚眥道：“妳二人立刻隨同本座壹起前往秦地，壹起擒殺負屃那叛徒。”二人當即齊聲應是，于是三人便啓程，前往秦國。
回說雍城之內，車芸和桓遠之逛到差不多時候，便回到秦宮前，嬴詩已經在此等候，二人上前，嬴詩道：“不好意思，讓妳們等這麽久。我接下來，要去百裏大夫那裏壹趟，不知妳們是否願意與我同行？”
桓遠之道：“百裏大夫？莫非是五羖大夫百裏奚？”
嬴詩道：“是啊，妳也知道這個稱號？”
桓遠之道：“是啊，百裏大夫可是有名的賢大夫呢！秦國由壹個積弱小國，之所以能成爲西陲強國，幾乎全賴現今這位秦君，以及百裏大夫之努力呢！”
車芸問：“什麽是五谷大夫啊？五種谷物嗎？”
桓遠之道：“此羖非比谷啊！小呆瓜！這位百裏大夫昔日乃是別國的大夫，後來他的國家被晉國滅了，結果他淪落至楚國，替人牧羊爲生。”
“他的國家也是被晉國滅了啊？”
“是啊，後來這位秦君知道他是壹位出色的治國人才，便用五張羊皮把他贖回秦國，拜爲大夫，因爲秦國這裏把羊皮叫羖，所以大家便都叫他‘五羖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