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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妞

《軒轅劍外传---蒼之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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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還不到該下雪的季節……竟下起了漫天大雪……在雪落盡之前……天下的命運，將被我大秦決定……這是秦建元十九年……秦晉交界地——淝水！”

晉軍營中，老元戎正是百思難以想出破敵之策，最後只好下了壹個決定——死戰到底！

于是，淝水便展開了壹場驚天動地的血戰，戰事的慘烈程度，讓人驚怕。壹名戴面具的神秘女子在前沖殺著，轉眼便殺入了晉軍大營。她闖進了晉軍主帥的營中，手持壹柄黃金劍。晉軍主帥的護衛是壹名俊美的青年，他挺劍攻上，與那神秘女子展開對決。兩人武功相當，鬥了數招，不分勝負，最終二人的劍各自抵到了對方的頸上，就這樣兩人僵持著。

在對峙中，那神秘女子故意觸碰到地上的壹只杯子，馬上使那青年護衛分了分心，神秘女子乘機出招，壹掌吐出，把那青年震飛出去。接著，神秘女子揮劍猛砍向晉軍主帥，那青年急忙縱身撲上，以身體擋了這壹劍，霎時鮮血狂濺，倒在了神秘女子的腳邊……

“秦王符堅大人，在我祖父慕容垂陪同之下，在晉都建康親手扶起了束手降伏的晉皇及宰相謝安，誠摯地邀他們今後協助他壹起共治天下。”

神秘女子站在了淝水戰場的高地上，她緩緩摘下面具來：“雪，停了……兵馬踐踏過的土地，也被雪填平了……而雪，也讓大秦的陽光融化了……”天空湧起了泛黃的密雲，好像預視著這個故事並未就此結束，而是剛剛開始，正待風起雲湧之時………………

壹段我們所不知的曆史出現了，雄才大略的秦天王符堅壹統天下，勵精圖治，六族和諧，四海升平，中國曆史上遠遠超過大漢的第二個黃金時代開始騰飛了。然而此時荒涼的南方武陵之野，晉國遺民不甘千年華夏文明斷于自己之手，發誓不惜壹切代價都要改變命運之輪……

蒼茫的曆史長河，此刻漣漪微現，暗潮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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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木甲工房

紀元前六二九年，即秦晉淝水之戰前約壹千年左右。這時乃春秋時期，在晉國毗鄰的令狐國中，壹戶民居之內，壹名黃衣少女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看見窗外透進明媚的陽光，便喃喃道：“原來是夢啊……怎搞的，最近老做這夢……而且每次都會夢到大哥哥……”她壹邊說壹邊爬起床來，走到床邊的壹只木甲機關所制的小狐狸旁，蹲下來向它說：“妳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雲狐……”這名黃衣少女天真可愛，看上去十分平凡，但身上唯壹的特別之處，就是她的雙腳，竟是木制的假肢。
就在這時，有幾名軍士走進屋來，爲首壹名軍官呼道：“喂，車家的小娃兒！”
黃衣少女擡頭壹看，認出他們：“啊，是妳們……？”便起身道：“國君他……是不是答應我的請求了？”
那軍官道：“國君是答應了……”
黃衣少女壹聽，便高興得跳了起來道：“太好了，國君他終于願意讓我和雲狐試試看了？”
軍官道：“妳可要搞清楚，車氏小娃！若非晉人就快打來了，不然沒人願意讓妳使用這怪東西！”
黃衣少女小嘴壹呶道：“好過分！人家這才不是什麽怪東西！這是爺爺的木甲術所制造出來的雲狐！光壹只雲狐，就可以抵得過好幾乘的兵車！”
那軍官滿臉疑團道：“哦，是嗎？別忘了，當初就是因爲妳祖父研究這些玩意兒，妳們車氏全族才會被抄滅！”
“哼，才不是呢！是北宮大夫陷害爺爺，說他研究什麽不祥的東西，國君才下令爺爺自戕的！”
“哼，勸妳最好少說北宮大夫的不是！”
“可是明明就是——”
“好啦，沒空同妳啰唆了！妳不是還向國君請求可以出入妳們車氏昔日故宅的銅令符？妳待會到大街上的警禦柵欄之處，找我們拿吧！”
黃衣少女做了個鬼臉，那軍官道：“啧，怎麽？妳那是什麽表情？”
“哼，我壹定會好好證明給北宮大夫和妳們看看的！”
“隨妳便，根本就沒人期待妳能做些什麽！我們得去忙防禦工事了，妳好自爲之吧。”說完，那軍官轉身先出了去。兩名軍士則對她說：“奉勸妳，小娃兒。可別以爲上戰場打仗，是妳平日的家家酒兒戲！”說完，二人也轉身出去了。
黃衣少女惱道：“真討厭，神氣什麽嘛，可惡！等著瞧，我壹定會讓妳們全都刮目相看的！雲狐，我等壹下就去替妳拿銅令符，帶妳回我們的老家去了！那裏有爺爺的木甲工房，可以把妳變得更厲害！”忽然又想起：“對了……我得先回茅屋去告訴端木爺這事。來，乖雲狐，進竹片裏去！我們要走了！”說著，她打開壹塊竹簡，便把雲狐給收了進去，原來她這片竹簡大有來頭，乃是上古遺下的天書。
黃衣少女離開了這座房子，剛走出幾步，就看見壹名乞丐正與兩名女子在糾纏，只見壹名衣著華麗的女子道：“妳這個又髒、又老的乞丐，有路不走，爲什麽偏要擋住我的路！”
那乞丐道：“求求妳，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飯了。”
那衣著華麗的女子道：“立兒，趕快把這臭乞丐趕走。”
她身邊的丫鬟立兒道：“我家小姐都說不給，妳還是快點走吧！別害我被罵。”
那乞丐道：“我沒吃飯，沒力氣走。”
那衣著華麗的女子越發生氣道：“妳這臭乞丐，就趕緊讓開吧！別再擋住本小姐的去路，知道嗎？”
“唉！真是沒見過這麽沒有愛心的姑娘。”
“哼！都是這個老家夥害我沒心情逛了，我們回去，立兒！”丫鬟應聲“是”，便與那千金小姐壹起回身走了。
那乞丐哀歎道：“唉，誰能可憐可憐我。”
黃衣少女便掏出十文碎錢，走上前道：“這是壹點點錢，老伯您就收下吧！”
那乞丐沒想到還會有人這麽好心，便連忙接過那些碎錢道：“謝謝妳的大恩大德，終于有錢可以吃飯！”
黃衣少女還送那乞丐回到他自己的落腳處，乞丐道：“小姑娘，妳真是個好心人！”
“老伯，妳別這麽說，我只是盡力而已。”
“這樣對我來說就是壹大恩惠了！對了！小姑娘，爲了要答謝妳的好心，我有個秘密要告訴妳。我身旁有口井，這井裏藏有寶，妳試著找找，就可以發現哦！整個城裏，沒有壹個人知道這個秘密，就只有我知道，這可是爲了答謝妳哦！”
黃衣少女謝過那乞丐，便爬到那口枯井中去找，果然找到壹張古舊的圖畫，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想那乞丐說得這麽神秘，說不定是什麽好東西，就把這張圖畫先行收在身邊。
接著，黃衣少女便來到了警禦柵欄前，那軍官見她來了，便把壹面銅令符抛到地上，讓她自己去撿。黃衣少女忍著氣，把銅令符撿起來，二話不說，便徑自前往城門處。
來到城門之際，馬上有軍士來截住她道：“站住！沒有得到北宮大夫的允許，不可咨意出城！”
黃衣少女道：“我有國君的銅令符，這樣可以出城嗎！”說完，把銅令符展示出來，兩名軍士大吃壹驚，慌忙讓路道：“好吧！放妳過去。”
黃衣少女歡天喜地離開了都城，然後便向她車氏故宅方向而去。她來到車氏故宅前面，便停了下來，在這裏的守衛認得她，便喝道：“木腳的臭娃兒，妳又來做什麽？如今這裏可是北宮大人的屬地！”“妳們家老早被抄了，妳少在這裏晃蕩！快走開，快走開！”
黃衣少女心道：“嘻，這些家夥們，還不知我已有了國君給的通行令符了！還是先過去找端木爺爺，讓他知道我已經能夠回我們老家了。等壹下再回來，嚇嚇他們兩個。”
于是，她便從另壹端的路進入壹片竹林中，來到竹林深處，這裏有壹座依林而建的房子，裏面就住著壹位老人，這位老人就是車家的舊家臣，是他把黃衣少女撫養成人的。
黃衣少女走到房子旁邊的窗前，呼喚道：“端木爺，端木爺，我回來啦！”那老人咳嗽幾聲，然後道：“妳這些日子，究竟是跑到哪兒去了？”
“嘻，端木爺，您猜猜看嘛！”
“唉，不是端木爺愛刀唸妳……如今端木爺人病了，目力腳力都差了……再沒法子像過去那樣，成天四處去找妳……”
“端木爺，您就猜壹下下嘛。”
“唉，猜個什麽猜呀？壹定又是去找妳那個雲狐的木料……唉，早告訴過妳好幾次，不要老是這樣……只是去找木料就罷了，還穿什麽新衣裳？”
“嘻，所以說端木爺完全猜錯了，猜錯了！嘻，端木爺，人家是去都城，找國君！”
“去都城，找國君？”端木老人聽著，有些疑惑，他說：“不要以爲端木爺病昏了，妳可以隨便編個藉口來矇騙端木爺……”
“哼，人家才沒騙您呢！端木爺，您看這個。”說著，就把銅令符拿出來，展示給老人看。
端木老人怔道：“這……又是什麽？”
“是國君給我的銅令符！我現在可以自由返回我們老家那裏去了哦，嘻！”她的神情顯得很得意。
端木老人驚訝道：“國君他……竟會答應妳的要求？”
“對呀，所以您瞧，人家的本事夠厲害吧！”
“唉……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啊！”
“端木爺有沒有大大吃了壹驚呢？從今天起，人家就可以光明正大去爺爺的木甲工房哦！也就是爺爺竹簡上，提到的那個地方……”
端木老人這時長歎壹聲道：“唉，老實說，有時候端木爺真忍不住要懷疑……當初把老主人關于木甲術的那些竹簡交給了妳，是否是對的……”
“端木爺怎麽這麽說呢？誰叫端木爺自己沒想到，人家能把爺爺他的雲狐，真的成功做了出來？端木爺應該替爺爺和人家高興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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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話是如此沒錯！但妳們車氏壹族，當初就是因爲研究木甲術才遭奸人陷害的啊。全族只有妳因年紀小，才勉強能用砍掉雙腳的刖刑換過壹死……”
“可是，端木爺……那才不是木甲術的錯啊！爺爺他根本就是被北宮大夫故意陷害的！所以我壹定要證明給國君他們看看，讓他們都曉得，爺爺的木甲術才不是什麽壞東西！”
“端木爺知道妳的苦心，可是……妳所不知道的，是人心的險惡……”
“人心的險惡？”
“唉，算了……這並不是妳這年紀所該知道的事情。那接下來，妳打算如何做？”
“我要前去爺爺的木甲工房，找壹份他曾提到過的木甲要術。因爲它可以提升雲狐的力量！”
端木老人沈思起來，黃衣少女接道：“因爲現在有壞人要來攻打我們的都城。所以我想到，如果我能帶著雲狐，去幫大家壹起對抗他們……只要有了功勞，國君壹定會願意恢複我們車氏的名譽！”
“唉，傻孩子……人世間的事，豈有妳想的那般簡單呀？”
“這有什麽不對的嘛！如果我們國家被人家給滅了，不就真的永遠也沒機會替爺爺他平複了？”
“傻孩子……晉國是當今全天下的霸主呀！連凶神惡煞、天下無敵的楚國人，都才剛剛被他們打敗……妳這不過是去送死罷了！”
“哼，人家才不管啦。人家好不容易才讓國君答應，說可以壹起幫忙抵抗敵人……打死我，也絕不要錯過這樣難得寶貴的機會！”
“但、但是……”
“反正不管怎麽樣，人家壹定都要去的！就算端木爺再怎麽反對也壹樣！”
說完，黃衣少女回身便要走，端木老人忙喊道：“慢、慢著……妳要去哪裏？”
“當然是想辦法去爺爺的木甲工房呀！人家晉國的軍隊，再過幾天就要打來了。人家要及時找到爺爺的那個木甲要術，讓雲狐變得更厲害才行！”
“等壹下啊……萬壹……萬壹妳根本找不到那東西呢？”
“那簡單嘛，就直接上戰場去幫大家的忙！反正人家的雲狐才沒有那麽弱！端木爺您就請別擔心啦。”
“老主人，這下該如何是好，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最後，端木老人還是指點著黃衣少女來到了另壹個地方。黃衣少女唸刀著說：“原來要去爺爺安設在地底下的木甲工房……還需要壹塊被偷埋在這個斷崖樹下的玉玦當引子，才進得去啊……端木爺也真是的，那麽多年都不告訴我這件事……直到剛剛才告訴我！爺爺也好過分，在竹簡上連提都沒提，真是差壹點害我白忙壹場了！我得趕快把它給找到才成！”
于是，她壹直尋到斷崖上的壹株樹下，果然發現這裏有些與別不同，于是用鏟子把土翻開，果然從裏面挖出了壹塊玉玦來。
挖出玉玦之後，黃衣少女看了看這周圍的環境，馬上想起些事來：“慢著……這裏不就是……對了……是這處山崖沒錯！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長壹段時間了呢……真懷念那壹位大哥哥……不知他現在過得好嗎？”
黃衣少女回想起壹段往事，那時就在這斷崖上，壹名風度翩翩的青年向著站立山下的她呼喚：“海，山下的是小車子嗎？妳又帶著妳的木甲狐兒，要壹起去河邊打水嗎？”
“是大哥哥呀？妳怎麽在山崖上？妳的傷勢不是還沒好？怎麽不安安靜靜地養傷呢？”
“哈哈，閑得發悶嘛，所以來這山崖上的竹林走走。妳們這裏竹林的景色真美，實在令人著迷不已！”
“對呀，爺爺也很喜歡那裏，以前常常帶我去那裏呢！我本來打算等大哥哥傷好了，再帶妳到這的呢！”
“哈哈，真不巧，被大哥哥我搶先壹步來了！對了，妳的木甲小狐兒，今日的情況怎樣啊？”
“牠的動作越來越順了，大哥哥！比我想的還要更好得多哦。”
“哈哈，真是太好了。大哥哥也由衷替小車子壹起高興呢！”
“都要謝謝大哥哥，幫了我這麽大的忙！”
“沒那回事，小車子，我只不過替妳找找木料罷了！其他全都是妳自己努力的結果呀。來，替妳自己，以及妳的木甲狐兒，大聲喝個采吧！”說罷，那青年張開雙臂，仰天高呼壹聲，何等酣暢。
回想到這裏，黃衣少女喃喃道：“大哥哥，之後妳便告別了我們，前去晉國……可是現在晉國卻派兵要來攻打我們……大哥哥，不知妳可否曉得呢……”她見天色不早了，便帶著玉玦回到竹林中的房舍前。
她對端木老人說：“端木爺，我找到了您埋藏的玉玦了！這玉玦該怎麽用呢？”
“嗯，端木爺想壹想……”他沈思片刻之後，便道：“妳先去車氏故宅，找到壹道通往地下的青銅密門，有這道玉玦，那道青銅門才能被打開！裏面便是老主人昔日的木甲工房了。”
“哼，不過端木爺竟然事到臨頭，才告訴人家有這塊玉玦，真是過分！”
“傻孩子……端木爺這是爲了妳好啊！畢竟端木爺不希望妳步入了老主人的後塵……”
“難怪我有幾次半夜偷偷**溜進那裏，想去找爺爺的木甲工房結果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唉……若不是端木爺擔心妳戰場上會遇到危險，不然端木爺可真的是不願告訴妳的……”
“可是，萬壹端木爺您都不說，那爺爺昔日的心血，我不就永遠都不知道了嗎？”
“唉，當初若不是端木爺去把這玉玦藏了起來，國君和北宮氏早就派人去地下，燒光老主人的心血了！如今又何來什麽木甲工房，還會在那裏呢？”
黃衣少女聽了，才知道怪錯了端木老人，當即低下頭來道：“嗯，我懂了，謝謝端木爺！”
“說到這……端木爺記得，老主人在工房之內似乎設有壹些木甲守衛……聽老主人說，那是壹些特意裝上有青銅外殼的木甲獸，用來防止外人擅入。妳進去以後，可得千萬小心不要觸動了它們。否則，它們或許會把妳當外人來防的！”
“嗯，我知道了！”
“好吧，那妳快去快回吧！自己多小心，可別讓端木爺挂心。”
“我會非常小心的，請端木爺您放心！那人家出發了哦。”說完，黃衣少女便別了端木老人，徑返車氏故宅而去。
回到車氏故宅前，那兩名守衛便又攔住她說：“木腳的小娃兒，妳又跑來想作什麽啊？”“走開，快走開！”
黃衣少女車芸便道：“等壹下，妳們看看這是什麽？”便把銅令符拿出，展示人前。兩名守衛壹見，也感驚訝：“銅令符？”“小鬼，妳是從哪裏揀來的？”“哼，我看搞不好還是偷來的！”
車芸道：“妳們在亂說什麽啊？這是我到都城，特地請國君給我的。國君准許我可以進出我們的老家了！”
“妳說這是國君給妳的銅令符？”“哼，我們只聽從北宮大夫的話而已，這裏是他的采邑了！國君他算哪根蔥啊？”
車芸感到吃驚：“啊？”
兩名守衛接道：“走開走開，臭娃兒！”“妳再不走，我們就把妳抓起來，直接交給北宮大夫發落！”“沒錯，到時可不只雙腳而已，搞不好連妳雙手都要被剁掉了！”
車芸不由怒道：“可惡，妳們……哼，這真的是國君的令符，對嗎？”
“沒錯！不過我們不接受，妳還是早些滾開吧！”
車芸立即道：“太好了！人家已經聽到想知道的答案了！”
兩名守衛壹愣：“答案？”
車芸從懷中摸出壹塊竹片，然後心中默念口訣，立刻從竹片中釋放出了她那只木甲小狐“雲狐”來。兩名守衛大吃壹驚，車芸道：“既然國君都准許我過去了，所以把妳們打跑，國君也不會責備……對吧？”
“這……這是什麽？”
“乖雲狐，這些討厭的守衛不想讓妳過去呢，妳說該怎麽辦？”誰知道雲狐竟然壹動不動，呆呆地立在原地，車芸愣道：“咦，怪了，怎麽動都不動呢？難道是磁榫出了什麽問題？”
這時，兩名守衛惱道：“可惡，裝神弄鬼的臭娃兒！別以爲這樣就嚇得了我們。”
車芸忙用手拼命地擦著手上佩戴的磁石，終于雲狐動起來了，車芸喜道：“雲狐乖，終于聽話了喔。”便驅動雲狐向那兩名守衛撲了過去。雲狐果然十分厲害，那兩名守衛連兩個回合也招架不住，便被雲狐接連掀倒在地。兩名守衛見勢不妙，慌忙逃走。
車芸笑道：“哈哈，逃得真快！終于知道人家木甲術的厲害了吧？”隨即又施法，把雲狐收回竹片中，說道：“嗯，雲狐，妳要乖乖地待在大哥哥送我的竹片裏面哦！好，終于可以安心去爺爺的木甲工房了！”
她舉步前進，踏入了車氏故宅的廢墟之中，入目所見，不由勾起她的記憶：“我回來了……爺爺！真懷念以前小時候，大家都還在這裏的日子……但是如今這裏都荒廢了，爺爺……不過，我壹定會努力爲您以及大家洗雪冤屈……至少也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爺爺您的木甲術絕不是什麽壞的東西……所以爺爺您在九泉之下，請保佑我……請大家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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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車芸便在這廢屋中尋找入口，結果在壹個小水池旁邊的牆上發現壹個洞崁，其形狀與車氏玉玦十分相像，于是便把玉玦拿出，嘗試著把它放入那洞崁中。果然聽見機括聲響，接著就見那個小水池裏面的水全部流泄幹，然後便露出壹個入口來。車芸道：“原來真正的入口在這裏呀……太好了，終于可以進爺爺的木甲工房去了！”
她便從這個入口的樓梯往下進發，當她進入了地底下面，赫然看見，壹座龐大的機關地下室來。整座地下室又深又大，機關木道層層相連，不由讓車芸看得嘩然：“嘩……這就是爺爺的木甲工房嗎？沒想到竟然這麽大！真是不敢相信……爺爺，願來您比我想像中的還更了不起……人家要努力了，絕對不能辜負了您……因爲，我是您的孫女啊！”她緩緩往深處走去，心想：“爺爺竹簡上說木甲要術是放在最裏面的石室內，不知前方還有多遠的路……”她壹路深入，沿途打開壹道道的機關通道，走了很久，終于進入了壹座石室之中。
沒想到石室裏面又是另壹片天地，這座石室巨大無比，而且有數層樓的高度，車芸不由又是壹陣贊歎，說道：“真是了不起，不知爺爺當初是怎造出來的！”正看得出神，忽然聽見身後機關響起，回頭壹看，發現門竟然自動關上了，不由驚道：“哎呀！出口的石門竟然自己關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啊……這下子我不就出不去了？對了……這應該也是壹個爺爺用來防止別人隨便進來的設計吧？但現在卻把自己的孫女兒給第壹個困住了……這下該怎辦才好呢？算了，怕它什麽，我還是先去找到爺爺的木甲要術要緊！等壹下再來看看要怎麽對付這道門！我就不相信，我會解不開爺爺他的這些東西！”
想到這裏，她便四處找尋，發現牆上有三個銅榫，雖然不知道是什麽用處，但車芸是個大膽的人，不管三七二十壹，便去逐個轉動來看。
當她轉動完壹個之後，突然石室中的機關啓動，無數水從地上的刻道中流出，然後灌入了居于石室中央的壹個銅缸裏面，然後便因爲這些水的注滿，使壹卷卷軸浮出水面來。車芸恍然道：“原來有這樣的機關呀？那個在銅缸水面上翻來滾去的竹簡，該不會就是爺爺的木甲要術？哈哈，真沒想到爺爺還弄出這麽有趣的花樣！”便走上前去，把那份竹簡拿起壹看，果然就是木甲要術。車芸看罷，便說：“收獲真不少，真是太好了！不過話說回來，爺爺怎麽那麽糊塗呢，壹點防備都沒有……這麽重要的東西，竟然人家隨隨便便轉壹下銅榫，就自己浮了出來！真是的，萬壹被壞人拿走了怎麽辦呢？好！以後我絕不可以像爺爺這麽糊塗！”
當她拿起這竹簡的同時，在石室外面的機關已然被啓動，發生了重大的變化。車芸接著便想辦法去打開石門，于是便再去轉動另外兩個銅榫試試。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其中壹個正是開啓出入口的，不過打開的並非原來的石門，而是另壹扇石門。但是車芸也不細想，便立刻從該處離開。
車芸從這石門出來之後，門便又自動關上了，正在思索之間，忽然看見面前出現壹只奇怪的東西，車芸先是吃了壹驚，仔細看著這個怪東西，便道：“有包上青銅外殼的木甲獸，難不成這是……端木爺說的，爺爺以前制造出來負責看守這裏的青銅木甲守衛？原來這壹邊的通道，是有木甲守衛的呀？我剛剛可錯怪爺爺了……”這時，那只木甲守衛要向車芸逼近，車芸忙道：“等壹下……等壹下！我是妳們主人的孫女兒啊，並不是什麽壞人呀！糟糕，它好像完全聽不懂呀……怎麽辦？”無奈之下，只好放出雲狐道：“看來，就算我們不想對上爺爺的木甲獸也不行了。”她帶著雲狐全力迎戰，果然技高壹籌，把這個守衛擊敗。
接下來，車芸和雲狐步步爲營，壹路打敗了許多木甲守衛，才出得這個地下室，回到了車氏故宅的廢墟中。機關自動重新關上，車芸看著這被關閉的石門，感慨道：“爺爺，爹娘……謝謝妳們保佑我能平安取得了木甲要術……我和雲狐壹定會好好努力，建立功勞，讓所有人都知道，爺爺您研究的木甲術是真的能保護我們國家的！而絕不是大家誤會的什麽不好的壞東西……”然後站起來，向天大叫道：“我走了……爺爺，爹娘！請妳們繼續保佑我……保佑我能順利……”
車芸離開車氏故宅，便返回竹林，去見端木爺，把好消息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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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保衛國君

車芸回到小屋前，喚道：“端木爺，我回來了。”
端木老人道：“妳終于回來了？怎去了這麽久，讓端木爺好擔心啊！”
車芸道：“人家不小心啓動了木甲守衛了嘛，所以多花了壹些時間！”
“啊，那妳沒受傷吧？”
“哼，人家才沒那麽沒用呢！不過爺爺的木甲工房，真的是好了不起呢！”
“那當然了……”
“但是爲什麽那些木甲守衛，每壹個看起來都那麽簡陋呀？”
“簡陋？”
“是呀，跟雲狐比起來，實在差太多了嘛！等壹下，我來想壹想看有哪些……嗯，有壹些奇怪的銅烏龜……還有壹些吊著線，會飄來蕩去的螳螂方塊！”
端木老人長歎壹聲道：“唉……那些都是老主人他最早制作的木甲獸啊！所以比不上雲狐，是當然的！”
“最早制作的木甲獸？”
“老主人爲人念舊，所以也不忍抛棄它們，于是就給它們套上了青銅外殼，擔任那邊的守衛。”
“喔，原來是這樣啊？”
“是啊，不然能構想出雲狐的老主人，豈會只有如此的造詣？”
“對了，端木爺，除了烏龜和螳螂，人家還看見有用兩腳站立的木甲獸呢！不過也很簡陋就是了！”
“嗯，好像曾有聽老主人提起過他最大的心願……好像就是希望自己木甲術的造詣，哪壹日能到達傳說中木甲術之祖偃師的境界哪！”
“爺爺的竹簡內有提到這個人，但只有名字而已……他是怎樣的壹個人啊？”
“聽說在百年之前，偃師用木甲術所制作之木人，便能栩栩如生，輕巧如雲。老主人便是年輕時代閱讀過相關文獻，才開始對木甲術有興趣，他便壹心以此爲目標，希望自己能逐步接近偃師造詣。可惜雲狐才剛構思完沒多久，老主人便被國君敕令自裁……所以，老主人便永遠再無法實現他的心願……”
車芸聽到這裏，心中便想：“原來爺爺最大的心願，是要用木甲術制造出栩栩如生的木人啊？說不定哪壹天，我可以替爺爺實現心願！”
端木老人這時道：“對了，晉人何時會攻打我們都城呢？”
車芸道：“可能這幾日就到了吧……不過現在不管他們什麽時候來，人家都不怕了，不怕了。”
“別輕敵呀，對方可是全天下最強的晉國啊！妳若有什麽意外，端木爺可是無顔到黃泉之下面對老主人啊！”
“端木爺，這個您就別擔心。請您留在這裏，等著瞧我的好消息就行了。”于是，車芸便辭別端木老人，趕回都城而去。
深夜，楚國西南方荒野之上，有七名神秘的人出現在此，壹名女子道：“義父……‘輪’似乎已在轉動了呢……”
壹名老人道：“看來，似乎有人已去推動了它……”
另壹名男子道：“推動的力量好像來自北方晉國方位……”
女子道：“他們目的，肯定是想稱霸天下……”
另壹名穿長袍的人道：“我們必須及時阻止這件事……去北方阻止這件事……”于是，這七名神秘人便往北方移動而去。
四日之後，令狐國都城中，此時晉軍已經開始發動攻勢，整座都城完全陷入壹片風聲鶴唳中。車芸趕到城前，只見大批士兵齊集，都城守備軍官對衆軍士道：“剛剛接獲通報，晉軍已破了我們東郭外的防禦線！妳們立刻去那裏協助守城，明白嗎？”
衆軍士齊聲應道：“是！”就在這時，又有士兵走來禀報：“禀告大人……西郭北角晉人的攻勢十分猛烈！情勢吃緊！”
“妳說什麽？”那軍官面色大變，士兵道：“懇求大人，能立刻增援人手！”
那軍官切齒道：“可恨的晉狗，如此囂張四處滅人國家社稷……”便對衆軍道：“妳們全部改去西郭北角！”衆軍士又壹同答應，正要出發，忽見車芸喚道：“等壹下！人家特地帶著雲狐，要來幫忙的呀！可是妳們爲什麽從剛才到現在，壹直都不差人家壹起去呢？”
那軍官道：“差妳去……？”隨即先對那些軍士道：“妳們幾人，快先去西郭北角，不得耽延！莫讓晉狗他們得逞，攻陷都城！”衆軍士便立即出發。那軍官然後對車芸說道：“車氏小娃，妳到底煩不煩人啊？”
“雲狐明明就是可以幫大家很多忙的！”
“妳少啰唆！北宮大人已吩咐，不得讓妳有機會去戰場！”
“妳說什麽？”
“北宮大人早已交待下來，妳們車氏那套妖詭之術，違背王道，會得罪上天！屆時將會給社稷帶來更大之厄運！”
“原來妳們壹開始，就沒打算讓我……”
“哼，妳明白了就好！奉勸妳最好安分點，以免連累妳身邊其他人！”說完，那軍官便拂袖而去。
車芸氣得沖著那軍官遠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道：“真可惡，神氣什麽嘛！”然後喃喃自語：“這下子我們該怎麽辦呢，雲狐？好不容易才讓妳稍微變強些了的呢……到底要怎麽做才好呢……還是四處走走，看看有沒有哪兒需要我幫點忙的！我就不相信，真的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于是便在城中走動，尋找機會。
不知不覺走到公舍前，看見在公舍門口，有壹幫人正圍在壹塊，其中有兩人在爭論得臉紅耳赤，車芸認得這兩人的其中壹個就是那個可惡的北宮大夫，心中不由惱道：“哼，在人家背後偷偷搞鬼，故意不讓人家有機會能出城建立功勞，替爺爺平複名譽！現在又在這兒，在跟別人大小聲吵些什麽？好，我來偷聽壹下，看妳到底吵些什麽吧！”于是她悄然走近那人群附近，靜心偷聽二人爭論。
只見另外那人道：“北宮大人，您這樣的說法，下官實在難以接受啊！如今都城將被晉人所攻破，爲何您還是不願接受下官這建議呢？”
北宮大夫道：“闵大夫，請您弄明白些！國君地位尊貴，身負社稷之重，豈可讓他如您所提議這般，去輕言犯險？”
闵大夫激動地說：“但北宮大人，世子方才已不幸陣亡于戰場上！如今若國君也遭難，那我令狐社稷可真要從此斷絕宗祀、永遠滅亡了！”
北宮大夫卻道：“闵大夫，邦國之事自有本卿負責作主，請您勿再多言！請您速速把您吩咐士兵所挖的那些出城地道，全掩蓋起來！若您那些地道真能讓國君逃出城，自也能讓晉軍攻進來！半個時辰之後，本卿將再派人來查看，到時候，您最好莫讓本卿發現它們還在那裏！”
闵大夫道：“北宮大人，您難道真不知輕重緩急？萬壹國君他也被晉人俘虜了……”
“闵大夫，廟堂大事，自有我們北宮氏作主！若您再多言，就請好自爲之吧！”
“妳……”闵大夫氣怒地指著北宮大夫。
北宮大夫卻輕蔑地說：“抱歉，本卿不再多說了。告辭！”然後率衆轉身就走。可是僅走出幾步，就看見了車芸，便道：“這可不是車氏的小娃嗎？竟敢趁著本卿前去晉國與太辰宮交涉，不在都城之際，自己偷偷跑去見國君啊？和那個車老頭兒壹樣，挺大膽子的嘛！”車芸沒哼聲，北宮大夫冷笑壹聲，便大搖大擺地離開。
此時，只見闵大夫雙拳緊握，昂首向天說：“可恨啊……國之將亡，廟堂必有邪佞……若我社稷真的亡了，就是亡在北宮氏妳輩這等邪佞之手！”
車芸上前問道：“請問壹下……”
闵大夫低頭看見車芸，便說：“咦，妳是？”
“我是車大夫他的孫女兒，車芸。”
“妳是……已故車老大夫他的孫女兒？”
“是的。”

鼻涕妞

“我想起來了！聽說車氏有個忠心的老家臣，散盡積蓄賄賂北宮大夫……才終于勉強換得了壹個車氏孤女的性命！想來那壹位車氏孤女，就是妳嗎？哈哈，真沒想到如今已長這麽大了？不過聽說妳們壹老壹少，不都壹直避居于昔日采邑附近的山林間嗎？”
“是呀，但因爲聽說有壞人要打我們的國家，所以我才想到，該帶著爺爺他的雲狐過來都城，幫大家壹起抵抗。”
“雲狐？”
“是的，那是爺爺當初想出來的木甲獸兵器！爺爺生前已經構想得差不多了，我就替爺爺把它給制作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對了，是木甲術沒錯！我聽妳爺爺提起過，但從未親眼看過。”
“那我讓您瞧看看。”說完，車芸取出竹片，然後心中默念，隨即便把雲狐釋放出來。
闵大夫看著，大感驚訝，說道：“了不起，原來這就是車老大夫所說的木甲兵器？真的是實在太驚人，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車老大夫所說的都是真的……”
車芸道：“爺爺他說過，他的雲狐就算是好幾乘兵車，也不是它的對手！牠如果跑起來，連兵車也追不上呢！”
“等等……妳既有此等厲害的兵器，如今都城四面告急，爲何妳沒去幫忙大家壹起抵禦外敵？”
“都是北宮大夫呀！他故意不讓人家有機會幫忙大家的！”
“北宮大夫？唉……又是北宮氏那厮！其實我方才也是在和他爭辯！這厮分明就是不願意讓妳建立任何戰功！”
“對了，人家剛才壹直想偷聽妳們在吵什麽，可是都聽不清楚！”
闵大夫又是長歎壹聲，然後道：“對了，其實妳來得正好！妳願意幫我壹個大忙嗎？”
車芸登時喜道：“當然好啊！我本來就是希望能幫得上大家的忙！”
“那太好了！那請妳去城牆邊的木台下，那裏有壹些地道的出入口！我會在那裏告訴妳該怎麽做，妳願意幫忙嗎？”車芸點頭答應，闵大夫喜道：“很好，不愧是車老大夫的孫女兒！請妳先把妳的木甲兵器收起來，我們待會見！”說完，闵大夫先率衆離開。
車芸把雲狐收起，再動身來到闵大夫所講的城牆邊木台下，車芸問闵大夫有什麽可以幫忙之處，闵大夫道：“要麻煩妳的，便是希望妳下去這出城地道之內，探壹探是否有危險。”
車芸看著那個地道入口，疑惑地說“出城地道？”闵大夫道：“是的……妳莫小看此事！敵人攻勢猛烈，都城旦夕不保！我擔心國君若被俘，社稷將因此而絕祀……若能由此順利逃出，或可去出奔秦國或楚國，另謀他途。”
“聽起來，好像我們是快要輸了嗎？”
“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令人痛心！晉人他們最近以各種奇奇怪怪的名義，四處征伐各諸侯國，打著霸主的大義旗幟，然後趁機擴大自己的威望以及領土！即使強大如荊楚，也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而天子和昔日霸主齊國，更不敢站出來主持公道，個個視而不見！”
車芸卻壹臉迷惘地說：“這我不是很懂……”
闵大夫道：“不打緊，這本來就不是妳這年紀能懂的事情。對了，我待會想麻煩妳下去的這個地道……其實它是昔日都城壹次內亂，當時所掘的……若我沒記錯，它可直通至城郊半裏之外的山林地。”
“這地道有這麽遠呀？”
“是的……但畢竟荒廢有壹段時日了，不知是否仍暢通！說不定晉人也早發現了它……所以才需有人先行去探路！必須確認安危無恙，才好說服國君由此離開避難。”
“嗯，我明白了。可是既然這麽重要，爲什麽沒有早壹點派人先下去走壹下呢？”
“妳剛剛看到的爭執，就是爲了此事！北宮大夫以防禦人手吃緊爲由，把之前我派遣去探路的士兵，都背地裏調走！他還要我們在半時辰之內，掩蓋掉這個地道……這地道可能是國君最後逃生希望所系啊！”
“這樣壹說，我好像大概懂了……我必須趕快替國君確認壹下這地道到底安不安全，對不對？”
“是的……此事必然是會有不小的危險！但妳可否願意去替國君冒險試壹試？”
“好的，沒問題！我原本就希望能幫上大家的忙啊！”
“很好，妳果然不辱沒了車老大夫之賢名！”
“可是萬壹半路上，我就發現敵人在密道內了，那該怎麽辦？”
“那妳便立刻返回都城內，通知我立刻派人將地道入口封掩起來！”
“嗯，沒問題的，雲狐牠跑得很快的。”
“很好，看來我此次可是所托得人！若有什麽事，妳可至南郭處找到我。”

鼻涕妞

車芸點頭稱是，然後便順梯而下，往下爬了很深的距離，終于到底。車芸看著這條寬闊的地道，又是壹陣嘩然，隨即高興地說：“終于有機會可以好好表現了，雲狐。”便帶著雲狐向前進發探路。
地道很深，車芸和雲狐走了很長很長的路，仍不見盡頭，當走到壹條直道的時候，忽然聽見有異聲，正有疑惑之際，忽然看見有兩名晉兵迎面走來，車芸不由大吃壹驚。兩名晉兵立即道：“果然有人在這地道內！看來是想從這裏逃出圍城的小丫頭！”“得把她捉起來才行！”
兩名晉兵便壹同向車芸撲來，車芸急忙操縱雲狐迎戰。雲狐果然增強了許多，壹記“狐噬”便把兩名晉兵重擊倒斃。車芸籲了口氣道：“不好，這條地道已經被人發現了，怎麽辦？得趕緊回去通知闵大夫，快把地道給封起來了！”于是她便帶雲狐往回走，可是走到中段的時候，卻見壹幫人在前面出現，車芸接近壹看，發現竟是闵大夫。
闵大夫回頭看見車芸，便說：“原來是車老大夫的孫女……”便迎上去道：“來得正好，前方的情況怎樣？”
車芸道：“他們已經發現了這條地道！我就是趕回來，要告訴您這事的！”
闵大夫不由雙眉壹沈道：“可恨，上天難不成真要亡我社稷啊！”
車芸道：“我想，我們還是趕快先回都城去，然後趕快把這壹個地道掩蓋起來吧！”
闵大夫卻道：“都城回不去了……都城……剛剛已被晉軍攻陷了！”
車芸聞言，大驚失色道：“我們的都城被攻陷了？”
“是的……所以我只好帶著國君，暫且逃至這地道內避難……”
“可是我們都城，怎會那麽容易就被攻破啊？”
“因爲這壹次晉國竟然派了太辰宮的九龍子祭官也來壹起參戰。”
“太辰宮九龍子祭官？那是什麽東西呀？”
“壹群詭異的巫祝祭司們……懂得許多奇異的妖術！他們放出了奇怪的黑色毒霧與妖法……我們士兵壹觸碰便全倒在地，無法再戰……于是四方之城門，壹下子都淪陷了……”
“那……北宮大夫他呢？”
“北宮氏那個叛徒，他投降晉人去了！”
“什麽？”車芸又吃壹大驚。
闵大夫接道：“在這場戰爭之前，他便利用出使晉國的機會，和他們有所勾結！他們早就協議好裏應外合，要出賣國君！所以他才多方阻撓我，不讓國君能及早出奔他國，好讓國君留在都城內，直到被俘虜！”
“北宮大夫他怎麽會這麽過份？國君不是對他壹直都非常信任嗎？”
這時，令狐國君開腔道：“這壹切都是寡人的錯……都是寡人的錯……都怪寡人信任此人，才害得社稷傾覆……寡人慚愧……”
闵大夫低聲道：“國君……”然後便上前道：“國君，其實我們社稷的存亡，仍是有希望的！如今秦晉、楚晉交惡，二國對于晉國都十分不滿，只要您能順利逃出此地，設法出奔至南方楚人，或西方秦人那裏……相信社稷仍有複興之望！”
令狐國君卻道：“追兵馬上就會發現這裏的，此處根本躲不久啊……何況他們也不見得就願幫助寡人。”
闵大夫忽然想起些事，便對車芸道：“對了，車老大夫的孫女兒！之前妳說過，車老大夫他的木甲兵器，即使好幾乘兵車也非它的對手……此事當真嗎？”車芸點頭，闵大夫便道：“那可否麻煩妳，替國君開個道嗎？”
“開道？”
“如今我們全無後路可退，更不知晉軍將何時由後追來，當今之計，也只能繼續向前走！所以由妳來替國君開道，好讓國君得以平安脫險！社稷是存是亡，如今就全看妳的了！”
“好，我明白了！我這立刻就去替國君開路！”
“嗯，那壹切全看妳了！相信車老大夫會以妳爲榮的！”
“那您和國君，是否要也跟我壹塊走？”
“國君驚魂未定，我稍後便會帶著國君慢慢前進！妳盡管向前走吧，不必顧慮什麽。”
“我明白了，那我立刻就帶著雲狐壹起出發！”
車芸遂帶雲狐向前出發，壹路打發不少潛入地道的晉兵，眼看就要到達盡頭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呼救聲，車芸心中暗叫不妙，連忙回身走去。只見令狐國君狼狽地逃過來，後面有幾名晉兵追了上來，令狐國君壹個踉跄跌倒在地，晉兵便趕上了，齊聲道：“哼，看妳這次還能往哪逃？逮活的。”
正要動手抓令狐國君，車芸縱身而至道：“慢著，不准妳們傷害國君……”
爲首的晉兵隊長道：“小娃兒，妳哪來的？別以爲如此裝神弄鬼，便可以把我們給嚇退！”
“這才不是在裝神弄鬼！可惡的晉人，雲狐，我們要負責替國君好好開路！”便驅使雲狐撲擊上前。雲狐雙爪揮舞，幾名晉兵沒有壹個能抵擋得住，三兩下子便把這些晉兵全數誅滅。
車芸隨即上前扶起令狐國君，向他問道：“國君，您還好吧？和您隨行的闵大夫他們呢？”
令狐國君道：“他們幾人爲了保護寡人，讓寡人先逃走……便自願殿後抵擋追兵……全都被殺害了……”
“闵大夫……”車芸感到壹陣淒然，令狐國君歎道：“唉，寡人當初真是誤會車老大夫了！”
“國君……？”
“沒想到寡人最信任的北宮氏，竟出賣了寡人……而被寡人賜死的車氏和被疏遠的闵氏，反卻壹片忠心赤忱……寡人對不起妳們兩家……”
車芸聽了，心中感動道：“爺爺……您可否也聽到了呢？國君終于肯定我們了……終于肯定我們了呢！爺爺，我辦到了……只是……”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壹陣陰森的笑聲響起道：“哈哈哈，亡國之君，您可倒是悠閑得緊嘛！”
車芸立即喝道：“誰？”
只見在前面的去路上，走出三個人來，俱是壹身祭司打扮，在最後面的人說：“沒想到亡命的途中，還能有如此閑情逸致，佩服佩服。”
車芸道：“妳們不是壹般士兵！妳們是什麽人？”
“小娃兒啊，妳難道從沒聽過名聞遐迩的太辰宮九龍子威名嗎？”
“啊，妳們就是那個……”
“哼，總算明白了？連壹方之雄的楚王和齊侯，聽到我們都要畏懼三分呢！敝人便是九龍子之壹，二龍子‘囚牛’！”
車芸聽得壹陣茫然，二龍子“囚牛”道：“話說回來，怎令狐國君的身邊，也有壹位小丫頭當貼身侍衛呀？和那個沒用的重耳壹樣，果真是甥舅壹對！都喜歡小嫩娃呀，哈哈哈。”
車芸聽他口惡言，不由惱道：“可惡……”便把雲狐召出。
囚牛壹見，便吃驚道：“什、什麽？小丫頭，妳到底是什麽人物？怎會擁有與我們四龍子‘負屃’壹樣的天書法術？”
“什麽意思？”
這時，另兩名祭司道：“二宮主，她剛剛叫出來的那個木頭怪物更可疑！”
車芸道：“它是雲狐，才不是什麽木頭怪物呢……”
囚牛道：“天書之法，還有奇異之木獸，唔，這娃兒確實很可疑。”那二名祭司道：“說不定，她當真是他們那壹夥的。”囚牛道：“好，把她拿下，帶回去好好盤查清楚！”
兩名祭司便壹同出手，施展妖術來攻擊，可是雲狐當真厲害得緊，連妖術也不懼，壹舉沖破敵人的攻勢，迅速撲擊到兩名祭司面前，只壹招“狐噬”使出，立把兩名祭司擊斃在地。
囚牛大驚道：“可恨的臭娃兒……竟然打得贏本座兩名弟子！”
車芸道：“哼，反正人家壹定會平安帶著國君離開這兒的！”
“狂妄！別以爲打敗位階最低下的‘蛟’祭司，就可以如此張狂！妳是不是低估了我們太辰宮的實力了啊，小娃兒？就讓妳先見識見識壹下本座的實力吧。”說罷，囚牛取出壹具古琴來，撥動琴弦，施發出壹股音波力量，襲向車芸和雲狐。這囚牛果然比那兩名蛟祭司厲害許多，音波攻擊讓車芸和雲狐接連退避。
不過，數回合之後，車芸便找出對方的破綻之處，當即驅動雲狐，以迅捷的騰挪進逼之法，穿越了囚牛的音波攻勢，撲擊到囚牛身前，壹爪抓出，便轟得囚牛狂退向後，連他懷中古琴的弦線也被抓斷。
囚牛驚道：“可惡，太輕敵了。沒想到本座竟會敗在妳這小娃兒的手下！但妳再得意也不會太久了，小娃兒！因爲，還有其他的九龍子也來到妳們令狐！本座就不相信妳們能逃得出太辰宮掌心！”
車芸冷哼道：“哼，我才不怕，雲狐會保護我們的！國君，我們趕緊利用現在離開吧！”
令狐國君卻道：“可是……我們真的逃得走嗎？”
車芸道：“國君，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啊。”
“但……但是……他說還有其他的太辰宮九龍子，也都來了呀！寡人……寡人……”
“國君，我會努力保護您的！所以請您相信我！我們趕緊繼續向前吧……”
就在這時，又聽見有人喝道：“慢著。”衆人放眼向前壹看，只見壹名紅衣女子手提壹柄寶劍，出現在前面的去路上。那紅衣女子道：“不許再前進了！”
車芸怔道：“妳是……”
那囚牛此時道：“怎會是妳，秦奴……？”
那紅衣女子道：“囚牛祭官，這裏由我來負責對付！請妳先離開吧！”
囚牛道：“秦奴，此處並不需妳這樣的家夥出頭！我們太辰宮打壹開始，便根本就沒打算要讓妳……”
紅衣女子卻打斷他的話道：“我既然是晉侯派來協助妳們作戰的，憑什麽要被排除于外，不能壹起協同作戰？我再說壹次，這裏交由我應付就行了！”
囚牛怒道：“放肆！本座不過是太輕敵了，所以才……”
“輕敵本就是戰場大忌，因爲那也是勝負其中壹部分！何況妳雖位列太辰宮的二龍子，但卻是九人之中實力最弱的壹人！妳莫非當真以爲區區妳那實力，真能打得贏眼前這小姑娘？”

鼻涕妞

囚牛被紅衣女子壹番話說得又羞又惱：“可恨……好吧，本座就同意讓妳先應付壹下……但本座這就去通知其他的九龍子趕來！妳自己看著辦吧！”紅衣女子不作聲，囚牛則飛奔而去。
待囚牛走了以後，車芸道：“喂，妳也是晉國那裏的壞人，想要來抓我們的國君嗎？”
紅衣女子道：“小姑娘，我並非來此找妳厮殺的！”
“什麽意思？”
“妳的身份，應該是保護國君的侍衛之類吧？”
“沒錯。所以我絕不會讓國君被妳們抓走的。”
“別傻了，小姑娘！妳這樣做，是保護不了他的！這地道前方還有其他更強的九龍子，正在四處找尋妳的國君！”
“哼，有雲狐在，再多的敵人我也不怕！”
“妳最好別以爲九龍子其他幾人的實力，都只是方才那人程度！若小看了此事，妳會後悔莫及！”
“妳到底是誰呀？幹嘛要同我們說這些事？”
“我是奉晉侯之命前來此的！”
“晉侯？”
“是的，請妳們二位跟我壹同來，我會負責設法帶妳們平安離開此地。”
車芸聞言，感到十分意外，令狐國君哪裏會相信她的話，說道：“且慢，妳說妳是晉侯派來的？”
“是的……因爲狐大人您是他的母舅，所以他特地要我來，私下護衛您前去他那裏。”
“難道真的是重耳他……”
車芸道：“國君，看起來她不是壞人呀！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令狐國君沈思片刻便道：“哼，寡人可不敢貿然相信妳！”車芸怔了壹下，令狐國君接道：“妳可有什麽證據，證明妳確實是重耳派來的人？”
紅衣女子道：“是的，您的疑慮我能夠明白……所以我有帶著他的信物，現在便拿過去請您確認。”說著，便走了過來。
令狐國君卻害怕地說：“慢著，妳不准再過來！寡人已看出來了！妳是想趁機靠近我們，對不對？”
“狐大人……？求求您要相信我啊！時間十分緊迫，太辰宮的人馬上就會過來的。等他們來了，即使連我也幫不上您了！”
“哼，寡人可才沒那麽笨！我看是妳想獨占捉到寡人的功勞，對不對？什麽信物？隨便壹個什麽東西都可以當信物！寡人才不會掉入妳的陷阱呢！”
“狐大人……”
“妳剛才自己都說了，妳也是來協助壹起作戰的，不是嗎？”
“那是因爲……”
“哼，妳別狡辯了！明明派兵攻打我們的就是晉國，也就是重耳他這個國君呀！現在突然又說要保護寡人，完全講不通！車大夫的孫女，立刻把她擊倒，替寡人開路！”
車芸愣道：“啊？可是……”
“還可不可是什麽？趕快動手啊！”
“是！”
紅衣女子忙道：“慢著。時間緊迫，難道妳真要非和我在此動手，浪費寶貴時間不成？”
令狐國君催促道：“車大夫的孫女，妳還在猶豫什麽？立刻把這個障礙排除！”
紅衣女子急道：“妳……好吧……戰場上又不可能把話說清，看來也只有動手，直接帶走令狐國君了！小姑娘，得罪了。”便搶先出手，車芸急忙驅動雲狐拒擋。可是沒想到這名紅衣女子劍法奇高，劍法縱橫，而且出手又重，只三個回合，便壹劍把雲狐轟倒，使雲狐再也無法動彈起來。
車芸驚呼壹聲，撲到雲狐面前，用盡辦法也不能讓雲狐起來再戰，紅衣女子道：“小姑娘，很對不起……基于職責所在，只有這麽做了……”然後走到令狐國君面前道：“兵戎在身，不便于行禮……請求狐大人您諒解！”
令狐國君驚恐無比道：“妳……妳……妳究竟……打算把寡人如何？”
紅衣女子道：“請您隨我壹同前去曲沃晉侯之處！請您真的不要擔心！”
“胡說，寡人才不信……”
“狐大人，我沒有欺騙妳。太辰宮隨時可能趕來，時間並不多了！”
“妳走開，走開！寡人才不想跟妳壹起走！”
紅衣女子眉頭緊皺，便道：“好吧，既然如此……”說話間，手中寶劍已經遞到令狐國君面前，架于他的脖子上道：“時間緊迫，只有得罪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聽見囚牛的笑聲響起：“哈哈哈，費了這麽久工夫，還逮不到壹個昏聩老頭嗎？妳可還真是無能呀，秦奴！”
只見囚牛與另外兩名祭司及壹隊晉兵趕到，把他們包圍，囚牛道：“樂將軍，去把那壹老壹少兩人通通拿下！”晉兵便壹擁而上，把令狐國君及車芸捉了起來。囚牛則走到紅衣女子面前道：“呵，秦奴啊，老昏君和小丫頭我們都要帶走了！真是辛苦妳了。”
“可惡……”
“他們下場會如何，妳應該很清楚吧？還是妳有把握，現在壹口氣打贏三名九龍子呢？”
紅衣女子便強壓怒火，囚牛得意地說：“功敗垂成的滋味如何啊？別以爲我們太辰宮是傻瓜，全不知重耳那老家夥在想什麽！哈哈哈！”說完，就回身離去，紅衣女子只能銀牙緊咬，心中大罵。

鼻涕妞

第三章    逃出牢獄

深夜，令狐城郊土牢中，太辰宮的九龍子正在拷問車芸，蛟祭司喝道：“臭娃兒，還不說……”
車芸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昏昏沈沈，她說：“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囚牛道：“少胡扯！那些自稱什麽七曜使者的家夥之中，有壹個就用了類似妳的木頭怪物！難道那家夥，也是妳什麽爺爺教出來的不成？”
“我……我真的……不曉得啊……”
“妳……繼續對她逼拷！”蛟祭司便掄起皮鞭，繼續抽打在車芸的身上。
九龍子“嘲風”道：“囚牛大人，看來這娃兒是真的不知情的模樣？”
囚牛道：“豈有此理，那是不可能的！這娃兒肯定與那些七曜使者有什麽關聯！他們同樣都以木頭怪物作爲武器……”
嘲風道：“囚牛大人，師兄他的天書內也有類似的東西啊！”
囚牛道：“沒錯，她還握有壹片與四龍子天書完全壹樣的竹片！如此壹來，更是可疑到了極點！”
嘲風道：“但囚牛大人，已拷問這麽久，也未問出什麽來啊？”
囚牛道：“看來非得要我們下手更重，這娃兒才肯說！”
這時，壹名蛟祭司來對二人禀報：“啓禀囚牛大人、嘲風大人！”二人回過頭來，那蛟祭司接道：“太辰大人抵達土牢了！”二人連心率衆來迎。
只見三個人走了進來，是壹名白須白發的老者、壹名身穿藍衣的灰胡中年人和壹名身穿白衣、臉上戴著銀色面罩的年輕人。囚牛等向那老者恭敬施禮道：“參見太辰大人！”
原來這名老者便是晉國太辰宮的主人“太辰”郭偃，他壹擺手，讓衆人免禮，然後問道：“可有查出絲毫蛛絲馬迹？”
囚牛道：“禀告太辰大人，這娃兒堅不吐露！我們方今仍在嚴厲拷問中！”
郭偃道：“妳們拷問了快壹整晚，至今竟毫無結果不成？”
囚牛忙道：“屬下惶恐！”
郭偃道：“護守北嶽太恒山的太行八陉如今已有數陉，陸續遭到那些家夥的破壞！再延遲下去，查不出他們那些人的底細……聚集王霸之氣的五嶽陣結界悉數失守，我們晉國霸業中辍，也不過彈指之間罷了！”
囚牛道：“屬下明白！屬下會繼續用更重的拷問，直到她說出真相爲止。”
“很好！”這時，郭偃又道：“對了，睚眥……妳們師徒二人剛由楚國回來，正好問問妳們！對于日前摧毀了我們西嶽太華山結界，並處處找我們麻煩的那些神秘七曜使者，妳們師徒二人有何看法？”
那灰胡中年人便是九龍子之首的壹龍子“睚眥”，他說：“徒兒，把妳的推論告知太辰大人吧！”
那白衣年輕人道：“晚輩以爲那些神秘的七曜使者，十分明顯是沖著我晉國爲了霸業而設下的五嶽陣結界而來！晚輩推測，該是其他亦有意染指中原霸業的諸侯所遣。”
郭偃怔道：“有意染指霸業之諸侯嗎？難不成七曜使者是秦人他們的爪牙？”
“有此可能……但齊人或楚人也有可能不甘失去到手的霸業，所以才如此做。”
“哦，妳也如此認爲？目前是否已影響了我晉國霸業？”
“啓禀太辰大人，五嶽結界壹旦施行，除非五嶽全毀，不然不至于讓王霸之氣立刻散失。但相對來說，它也須持續推動五年不辍，才能鞏固晉國霸業，爲永世不易之狀態……”
“原來如此……連我們也不甚清楚有這麽回事，妳還真是識多聞廣！”
“太辰大人過獎。因爲晚輩甚爲關心晉國霸業，因此這方面的文獻，曾下過工夫去熟讀罷了。”
“但如今只余最後半年的時間，五者卻已被毀去了其壹，還是令人不免憂心！”
“晚輩以爲當務之急，乃是速遣諸九龍子分赴諸嶽，嚴加把守，以免那些神秘之敵的詭計得逞，礙我霸業。”
“有理。但令人不解的是，天下間何時竟有如此高手，而過去從不爲人所悉？”
“此事晚輩也十分憂慮，請容晚輩花些工夫去查。”
“好，那麽今後此事，便交予妳全權負責。”
“謝太辰大人。”
睚眥道：“徒兒，妳不妨先過去瞧瞧那小娃兒！或許妳當下便可得知壹些什麽端倪。”
“是，師尊！”
那白衣年輕人走上前對正在用刑的蛟祭司道：“此處暫時交由我來盤問……妳先退下吧。”蛟祭司應道：“是的，四宮主！”便退到壹旁去。
這白衣年輕人便是先前囚牛提到的四龍子“負屃”，他走到車芸跟前蹲下，問道：“小姑娘，稍微有些事情想問壹問妳！”
可是車芸昏昏沈沈地應道：“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
負屃仔細地看了看車芸，不由怔住：“慢著，妳不是……？”心中忖道：“小車子……？”
車芸則還是回答著那句話，負屃便起身對郭偃等人道：“禀告太辰大人及師尊，晚輩發現此位小姑娘，已被拷問得精神恍惚，如今她已無法清楚言語，答非所問……晚輩以爲，不如今日拷問至此，讓她先事休息，待她明日神智稍稍清醒壹些，晚輩再行問話，如此，晚輩方能問出相關之事。”
郭偃道：“這麽說倒也是……如今這副模樣，確實是無法盤問出什麽。好，那就依妳所言而行。”
“謝太辰大人。”
“既然如此，所有人都先回去吧。待明日壹早，再繼續對她進行盤問。務必及早弄清楚那七曜使者之底細！”于是，衆人便壹同離開。
壹個時辰之後，車芸迷糊地說：“爺爺……端木爺……我該怎麽辦呢……該怎麽辦呢……爺爺……雖然我曾經答應您過……不管遇到了什麽事都不能哭出聲來……但是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該怎麽辦呢……到底該怎麽辦呢……爺爺……”
又過了壹個時辰，忽然聽見牢門開啓之聲響起，並且有人低聲喚道：“小姑娘，小姑娘……妳是否聽得到我的聲音？”
車芸微微睜開眼來，問道：“誰？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就算再怎問……我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啊……”
“小姑娘，我並不是來拷問妳的……我是來救妳的……”
“啊？”
“時間緊迫，妳能起得來嗎？”
“我……我試試……”車芸便勉強支撐起身來，雖然身上有些疼痛，但還是讓她把身體撐了起來，她壹邊起身壹邊問：“您是……什麽人啊？”當她擡起頭來的時候，便驚訝地發現站在牢門前的人竟是那名被稱呼爲“秦奴”的紅衣女子。
車芸吃驚道：“怎、怎麽會是妳？”